吳軍雄: 紅色山村 第十六章 八裏灣小店開張 拜義父站穩腳跟(連載)
在劉嘉珍的操辦下,八裏灣留人小店不長時間就開張營業。按照事先商定,徐毅做了小店掌櫃,有了公開的身份和固定的落腳點。
八裏灣雖然村子不大,但名氣很大。它是蘆葦河的一個重要交通樞紐,蘆葦河唯一的一條公路從正村穿過,南來北往的商賈小販均喜歡在這裏打尖留宿,天長日久就形成為商家彙集之地。八裏灣不僅交通便利,而且有著便於隱蔽活動的地理條件。銀匠山伸出的支脈薑家嶺就聳立在它的背後,像一個巨大的屏障。一旦遇到兵擾匪害,駐在這裏的人登上薑家嶺,就進入了綿延起伏、溝壑縱橫的銀匠山,頃刻就沒了蹤影。由於地形特殊,如果往山上放一支人馬,打伏擊戰很容易。當年八路軍町店殲敵和遊擊小組配合一六六師阻擊日軍小股部隊,就是在這裏設伏出擊。所以,徐毅親自察看之後,禁不住連聲叫好,直誇是個好地方。
小店開張時,劉嘉珍又征得徐毅同意,挑選尹家溝村的地下黨員張繼賢做徐毅的夥計,掩護徐毅的活動。張繼賢是十二月事變前的黨員。他因體弱,不能從事繁重勞動,但卻細心勤快,待人接物,很有眼色,深得徐毅滿意。
與此同時,張仲荃通過琚懋、琚天貴兄弟二人,做琚景玉先生的工作,很快也有了結果,琚景玉同意接收徐毅為義子。
琚景玉見過徐毅後,心裏很是驚奇。他雖然不知道徐毅是地下黨領導人,但憑他的眼光斷定,徐毅決不是個尋常之人。他早已風聞自己的兒子琚懋、琚天貴都進了共產黨,那麼,他們介紹讓他給從來也沒見過麵的徐毅做義父,等於告訴他,徐毅也是個共產黨。他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也知道在當前國共兵戎相見、時局動蕩不安的情況下,收留一個共產黨會帶來什麼風險。他曾想過拒絕,自己這麼大年紀了,膝下兒孫滿堂,家中資產豐盈,一旦出個差錯,搭上自己事小,累及全家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他犯不著去擔這個風險。可是,當徐毅出現在他麵前時,徐毅身上表現出來的那種從容大度,光明磊落,不卑不傲,有膽有識的風采和品格,深深地折服了他。他想都沒想就慨然應允。徐毅對於琚景玉先生也很是喜歡。先生雖然廣有家產,但生性恬淡,品性儒雅,詩書滿腹,言必孔孟,且麵相慈善,對人溫和,一看就是有德之人。雙方就像五百年前約定的緣分,此時一拍即合,一觸即融。琚景玉很為有這麼一個義子而愉悅,徐毅也為有這麼一個義父而高興。因此,徐毅見到琚景玉後衝口而出的“義父”二字, 決不是一句應景稱呼,而是發自內心的將其視為與父母同等的可親可敬之輩,並且越叫越親切。而琚景玉先生見到徐毅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孩子,你受苦了”,就有催人淚下的震撼力量,使在場諸人為之動容,說明先生並不是迫於壓力和無奈才認徐毅為義子的,而是真心實意地像保護自己的孩子一樣,在對顛沛流離、生活無定的徐毅盡父親的庇護之責。
徐毅說:“義父,我出門在外,沒有依靠,今後可要拖累你了。”
琚景玉說:“孩子,咱們既然成了一家人,快不要說客氣話。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你就住到這裏,放心地幹你的事吧!”
從此,景玉先生家中,就成為徐毅又一個溫馨、可靠的隱蔽點。先生對徐毅的生活起居盡心安排、熱情關照,但從不過問徐毅的身份和活動。當徐毅擔著貨郎擔子出門時,先生總是囑咐他“小心”,“早些回來”。當有人上門造訪時,先生總是按照徐毅的囑咐謹慎應對。有多嘴之人問他徐發貴是什麼人,先生就說,是在潤城做生意時的相識,現在兵荒馬亂,前來投奔自己。由於先生的細心掩護,徐毅的身份從未被人察知。
徐毅以景玉先生家為依托,首先對大寧村黨組織進行整頓恢複,他早出晚歸,采取各種靈活方式,對八十多名黨員進行逐個考察,最後確定恢複張仲荃、郭維邦、劉嘉珍、劉申四、何象立、郭維仁、郭維鬱、郭維民、張旭東、琚溫、琚懋、琚天貴、王學信、梁萬章、王書正、王書潤、梁本森、梁本瑤、梁繼華、劉建中、劉建俊、劉世惠、張謙敏等三十個人的組織關係。並決定張仲荃繼續擔任村黨支部書記,同時兼任五分委書記,增補郭維仁、劉嘉珍、何象立為支部委員。
八裏灣留人起火店開張後,徐毅以此為圓心,向周圍村莊延伸幅射,在蒿峪、楊腰、張溝、後窪、大嶺、尹家溝、長興(馬寨)等地,建立起黨的秘密聯絡點,考察恢複了這些地方三十餘人的黨組織關係。因十二月事變而沉寂一時的蘆葦河畔,又重新積聚起革命的力量。
一天,留人起火店來了一名貨郎漢子。這名貨郎二十七八歲,操河南口音,白淨麵孔,戴一幅眼鏡,文質彬彬,一幅書生模樣,一看就不像做買賣的,也許是這紛亂的世道所逼吧,所以人們也就見怪不怪。
此時徐毅正好外出,張繼賢忙迎上來問他找誰。眼鏡貨郎說,找我們河南老表徐發貴。張繼賢說:“掌櫃不在,他去東邊進貨了”。這句話實際上是徐毅的接頭暗號,如果來人問:“他走的很遠嗎?”就說明是自己人。但眼鏡貨郎卻全無感覺,說:“那我等他。”看眼鏡貨郎沒說出暗語,張繼賢料定此人不是自己人,就說:“掌櫃不在,你改天再來吧。”眼鏡貨郎說:“我哪兒也不去,他不回來我就不走。”說著放下挑子,徑自進到屋內,拉了條被子蒙頭大睡。
掌燈時分,徐毅回到留人起夥店,一進門,就看見地下放著一副遊商挑子。他問張繼賢:“又來客人了吧?”張繼賢說:“是的。來了個眼鏡貨郎,說是你的老鄉,一進門就嚷著要見你,我說你不在,他非要等你回來。”張繼賢又悄悄對著徐毅耳朵說:“我說了咱們的接頭暗號,他也沒反應。讓他走也不走,還像個熟人一樣自己進屋去睡覺,怎麼也攔不住,從下午睡到現在,連生意也不做。我看他不象好人。”正念叨著,眼鏡貨郎從裏屋跨出來喊道:“老徐,我等的你好苦啊。”徐毅定眼一看,這不是劉峰嘛。他哈哈一笑說:“我還以為有人冒充老鄉,想打我的秋風哩。誰想真是你這個老表。你什麼時候也幹起這一行了?”劉峰笑答:“我哪是做生意的料呀,還不都是為了糊口嘛。”徐毅把張繼賢拉過來,指著劉蜂說:“繼賢,站在你麵前的人,不是壞人,是自己人。”張繼賢問:“那他咋沒對上暗號?”徐毅說:“不怪他。我來到這裏,還是第一次見他,所以,他不知道咱們的接頭暗號。”劉峰說:“你的夥計把我當成壞人了?警惕性蠻高嘛。”三人一齊笑起來。
晚飯過後,機靈的張繼賢早早的栓好門,把爐火生旺,回他屋子裏睡覺去了。徐毅和劉峰圍坐在一張簡陋的桌子旁,就著昏暗的油燈,開始了徹夜長談。
原來,這劉峰和徐毅一樣,也是以遊商身份為掩護的地下黨領導人。他們兩個既是同鄉,又一起來到山西參加革命。事變後,二人均隨地委北撤。不久,地委又先後派他們回陽城恢複黨的工作。他此次前來尋找徐毅,主要是傳達*晉豫地委的人事安排和工作指示。
談話開始後,劉峰首先介紹了晉豫地委近一段轉移和活動的情況,然後說:“老徐,為了加強陽城縣黨的工作,地委最近決定成立中共陽城縣委,由我擔任縣委書記,你和崔鬆林擔任縣委委員。整個陽城的工作受晉沁陽三縣工作委員會的領導。我知道事變前你就是沁水縣委書記,這樣安排有些委屈了你,向地委建議由你來擔任縣委書記一職,可地委沒有采納我的建議。對地委這個安排,你有什麼意見,可以說一說,我再向組織上反映。”
徐毅說:“我們共產黨人為窮人打天下,連身家性命都不要了,還講什麼職務高低?我堅決擁護地委決定,堅決服從你的領導,堅決配合你做好工作。”
徐毅的豁達大度使劉峰很受感動。他把手放在徐毅手上用力一握說:“謝謝你的理解和支持。從當前局勢來看,現在的情況和你初來陽城時有很大不同。為了維護抗戰大局,鞏固抗日統一戰線,避免國共分裂,我黨主動向蔣介石和閻錫山做出讓步。經彭德懷副總司令與國民黨第一戰區司令長官衛立煌在晉城談判商定,同意與蔣、閻重新劃分抗日軍隊的駐防區,以臨屯公路及長治、平順、磁縣一線為界,以南為國民黨軍隊駐防區,以北為八路軍駐防區。按照新確定的防線,八路軍主動退出林縣南部、平順南部、壺關南部、長治、晉城、陽城、高平全部及河南北部的大片地區。晉豫地委已奉命改為晉豫區黨委,率領晉、高、陽、陵、沁五縣黨組織,各界救國會,向平順、漳河一帶撤退。”
徐毅對這種局勢早有洞察,所以並不特別驚訝,隻是靜靜地聽劉峰講述。
劉峰繼續說道:“晉豫區黨委和八路軍實行太南退軍後,蔣閻勢力很快在我們撤出的地區建立了自己的政權。但是,這種退出隻是我黨的一種策略,我們必須加緊黨的地下工作,努力恢複和壯大黨的力量,把群眾爭取在我們周圍,並且做好應付日軍占領後的險惡局勢。一旦時機成熟,我們還要打回來的。因此,我和崔鬆林同誌就縣委當前和今後的工作任務和主要方針進行了反複研究,形成了四個決定:一、黨組織、黨員以單線聯係的方式分散潛伏,定點聯絡,黨員隻能直接同上級建立聯係,不得橫向和交叉聯係,以防身份暴露而遭不測。二、慎重恢複一些黨員的組織關係,對於少數十二月事變以來基本未間斷組織活動的支部,要通過秘密整頓,繼續進行有組織的活動,但不搞大的群眾鬥爭。三、加緊對黨員進行對敵鬥爭形勢教育,革命前途教育和民族氣節教育,使黨員堅定立場,增強抗戰必勝信念,不投敵,不變節,誓死不做亡國奴。四、采取靈活的鬥爭策略,打入敵人內部,開展隱蔽戰線的鬥爭。這幾條工作部署我已通過交通員向晉豫區黨委作了彙報。因為形勢不允許,我們無法通知到你,就先作了這麼幾條決定,你看有什麼不妥或需要補充的地方,提出來還可再作修改。”
徐毅說:“你們製定的這幾條決定很好,我沒有什麼意見。事實上,我在蘆葦河一線進行的工作,就基本體現了這幾條原則。”
劉蜂說:“我想聽一聽你在這裏的工作情況。”
徐毅說:“我到這裏後,首先和大寧村黨支部書記張仲荃一起,考察恢複了三十個可靠黨員的組織關係,將這個村的黨支部重新建立起來。大寧黨支部建立於一九三八年,是陽城最早的農村支部之一。十二月事變前,這個編村的黨員數量就達到八十四人,在全縣都是少見的。黨員多對黨的政策方針的宣傳作用就大,所以共產黨、八路軍、犧盟會在群眾中的威信是很高的。十二月事變後,由於頑固勢力的*,和該村黨的創始人張仲芳被抓捕,對不少新入黨的同誌是起了恐嚇作用的,所以,事變後不少人思想消極不敢活動。但就總的方麵來看,這裏的基礎是比較好的。因此整頓恢複就比較快一些。由於這裏處於蘆葦河中遊,黨員的數量較多,基礎力量較強,具有地理優勢和政治優勢。從長遠來看,大寧村在未來的嚴峻鬥爭中,將會成為陽城北部的一個重要的戰略支點。因此我認為,大寧村應是陽北的工作重點。隻要把這裏的工作做好了,陽北的工作也就做好了一大半。”劉峰說:“我同意你的判斷。那麼,其他村的情況怎麼樣呢?”
徐毅答道:“除大寧編村外,還有蒿峪編村、町店編村、漢上編村、尹家溝編村、劉村編村及下屬的馬寨自然村,還有芹池、西溝、宜壁等村,均進行了整頓恢複。”
劉峰道:“請你講得具體些。”
徐毅掏出一個小本子翻了翻,上邊畫著密密麻麻的符號和數字。他把本子遞給劉峰:“請你看一看這個。”
劉峰接過一看,不知道畫是啥,就又遞給徐毅:“我看不懂,還是聽你說一說吧。”
徐毅接過本子說:“這就是各個編村的基本情況。為防止落入敵手,我采取了記賬進貨的分式,即使有一天誰見到了,也不過是一個平常的賬本。”
劉峰誇獎道:“老兄確實慮事周詳。”
徐毅說:“這上邊都是許多共產黨員的性命呀,豈敢有半點含糊”。
然後,他看著本子詳述各村情況:“蒿峪編村事變前支部力量較強,有黨員三十八人,最先入黨的是楊可箴同誌,大寧黨支部就是他和張仲芳一道創建的。他擔任過五區自衛隊指導員,事變後隨地委撤退。後有楊廷相同誌,在負責村裏工作時,還任過五區分委委員。我到這裏後,依靠胡錫光、楊廷相等同誌進行整頓,恢複了三十二個人的組織關係,黨的活動重新開展。現在是由胡錫光同誌任支部書記,楊廷相、王守德任支委。這個支部的特點是黨員活動能力強,知識分子多。事變前,該支部的王固臣、王守德就分別擔任蒿峪和町店兩編村的村長。該村頑固勢力也大,階級矛盾尖銳,但黨員敢於堅持鬥爭,支部領導人在群眾中有較高威信 。王守德同誌家裏是我聯係接頭的地方。
“尹家溝編村經過整頓,恢複了田時雨、賈甲申、張繼賢、李天成、衛魯祥等十一人的關係,前三人任支委。張繼賢就是把你當壞人的那個年輕人,他現在是我在八裏灣開店的助手,也是我和田時雨、賈甲申之間的介紹人和聯係人,他家就是我在尹家溝接頭落腳的地方。
“町店編村黨的力量比較薄弱,事變前,町店、增村各有三個黨員,事變後,有兩個自動停止活動。經揚啟章同誌介紹,發展了王誌仁、淩揪虎兩名黨員。增村的趙鴻瑞同誌和我接觸比較多,他經常到大寧向我彙報工作,我也經常去他家。
“漢上編村事變前隻有於鴻順、梁萬元、梁培德、王實少數幾個黨員,經我親自考察,已全部恢複組織關係,並建立了支部,由於鴻順擔任支部書記,現正在著手培養發展新的同誌。
“馬寨村和我發生關係的是郭進金同誌,事變前他在二區青救會工作,事變後回到家裏,以開染房做掩護,繼續從事黨的活動。他家是我在蘆河上遊的秘密聯絡點,他的母親對革命很熱情,我們每次開會,都是她給放哨,被稱為革命母親。”
徐毅彙報後,劉峰一拍大腿說:“老兄幹的漂亮,不長時間就搞出這麼大的局麵,真是太好了。”
徐毅說:“你先別忙著表揚,我認為這些隻能算作開始。離縣委的要求還差得很遠。尤其是在白色恐怖下加強對黨員的形勢、氣節、前途等教育,以及在敵人內部開展工作,還做得很不夠,而這恰恰是當前的薄弱環節。”
劉峰說:“這不光是你這裏的問題,這是全縣的共性問題。我們必須吸取過去發展黨員隻看數量不看質量,考察不夠,匆忙發展等教訓,注意把好黨員的思想關、品質關、意誌關。另外,對黨員也不能光給他壓擔子,還必須經常進行教育引導。光使用,不教育,遲早要出問題。至於在敵人內部開展工作,我們確實應在這上麵做些文章。《西遊記》裏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的肚子裏,把鐵扇公主攪得五髒難安,最終打敗了鐵扇公主,我們也應該學學這一招。現在,蔣、閻兩係都在建立他們的政權和組織,我們就要瞅機會安插一些自己人。將來日本人來了,也要照此辦理。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始終掌握主動,立於不敗之地。”
雄雞鳴唱、東方欲曉之時,劉峰和徐毅的談話也近尾聲。盡管他們談了整整一個晚上,但誰也沒有感到疲倦。徐毅讓劉峰休息,劉峰不肯,執意要走,說還有好多事要去辦理。徐毅隻好把張繼賢叫起來,為劉峰拾掇了些飯。劉峰草草吃過後,匆匆挑擔出門而去。
徐毅送劉峰走後,也就到了天亮時分。他和張繼賢趕忙灑掃庭院,準備迎接過往客商。不料,剛剛準備停當,就聽見街上人聲喧嚷。徐毅說:“繼賢,你出去看一下是怎麼回事,大清早的,怎麼就來了一大群人。”張繼賢出去沒兩分鍾,慌慌張張的趕回來說道:“老徐,你快躲一躲,外邊來了一幹拿槍的丘八爺。”正說話間,呼啦家夥湧進一大幫人。這些人有的歪戴帽子,有的大敞著衣領,斜披著武裝帶,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一看就不是正經貨色。為了避免麻煩,趁人不注意,徐毅一閃身走進裏屋。
這群人一進門,就對著張繼賢大呼小叫:“快給老子上飯。老子今天抓了個共產黨,為*立了大功,你們得慰勞慰勞。”徐毅聽得其中一人的聲音十分耳熟,就把屋簾撥開一個縫隙向外張望。這一看不要緊,徐毅心裏大吃一驚:這不是張建全嗎?這個壞種,他怎麼到了這裏?又往旁邊一看,徐毅更加吃驚。因為他看到了劉峰,而且被五花大綁。
這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這張建全和徐毅、劉峰同是老鄉,彼此都相互了解。張建全在鄉裏是個地痞,為人所不恥,後自動加入閻軍獨八旅。徐毅、劉峰則參加了共產黨。也許真是冤家路窄。劉峰從徐毅的小店出來,剛走到白溝村,就遇到閻軍獨八在此設卡盤查,而且張建全也正好在此。劉峰把帽簷一拉,想蒙混過去,不料張建全遠遠就將他認出。張建全走到他麵前,獰笑著說:“這不是劉老弟嗎?早就聽說你在共產黨那邊高就,怎麼現在做起小買賣了?”劉峰硬著頭皮道:“誰說我是共產黨?你不要血口噴人。”張建全道:“你說你不是共產黨,誰信?記不得當年領頭鬥爭我家的事了?你不要嘴硬,有讓你開口說話的地方。”說著臉色一變:“把他給我綁了。”幾個帶槍士兵立馬上前,掏出繩索將劉峰上了綁。張建全還不甘心,問劉峰道:“咱還有個老鄉徐毅,和你是一路的,聽說也到了這一帶。你要知道他在那裏,告訴我們,就把你放了。”劉峰正色斥責道:“張建全你真是一條瘋狗,到處亂咬人,連鄉裏人也不放過。總有一天,我要和你算帳。”張建全不理會劉峰的嗬斥,對一士兵道:“去叫幾個人,押上這個嫌疑犯,到上河抓我的老鄉徐毅,有了功勞算大家的。”
就這樣,張建全帶著一幹人,吵吵嚷嚷經過八裏灣,正好在徐毅的小店門前停下,並鬧騰著進來吃飯。幸虧徐毅心存警惕,不然,就要被逮個正著。
張建全走後,徐毅立即通過秘密交通站,將劉峰被捕的消息傳遞出去。地下黨聞報後,迅速動用各種關係,將劉峰設法營救出獄,並令其潛回河南孟縣老家隱蔽,此是後話不提。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