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解讀 | 王芳:《夏洛特煩惱》觀後感
在各類影評一邊倒的叫好聲中,在對開心麻花文化品位滿滿的期待中,看了這部電影,結果是難言的失望。
馬冬梅就像一個男人的底牌,當他揮霍無度輸得一無所有的時候,男人還期望有一個溫暖的,聖母般的女性癡心不變地守護。這種期待不但搞笑而且惡毒!憑什麼自己一無是處的人生卻渴求別人買單?憑什麼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的人卻渴求別人死心塌地,從一而終?
電影的結局是夏洛黃粱夢醒,浪子回頭,明白了要珍惜眼前人,整天粘著馬冬梅。有人說電影結尾滿足了人們美好、溫暖的想象,但這樣的場景真的美好、溫情嗎?如果這個喜劇讓人明白了男人不負責任終有“天使”買單,女人默默付出終有“豐厚回報”,那麼這種可恥的期待和卑微的付出有什麼溫情可言。時過境遷,我們的電影還在鼓吹這種聖母式的賢妻,對女性進行道德綁架,實在讓人很無語。
夏洛,一個將近“不惑”之年的男人,莫名奇妙、不合時宜地把自己當作一個小孩子,既不接受現實,也不願麵對現實;既不和現實妥協,又沒有和現實對立的勇氣;既鄙夷瑣碎的現實,也沒有奮鬥的理想,隻是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做著不切實際的白日夢。這樣一個潑皮無賴般的男人,在媳婦踩三輪拔火罐的辛勞付出中,不但心安理得地當寄生蟲,而且還對妻子的付出熟視無睹,百般挑剔,真不知道這種“好心態”從哪裏來。失敗、困窘並不可怕,更不卑劣,但是為自己的失敗和困窘自鳴得意就有點讓人憎恨了。
說到愛情,更是可笑。馬冬梅很愛夏洛嗎?上學時他犯渾,你不離不棄;結婚後他無所事事,醉生夢死,你默默付出;他愛著別人,你癡心不變。這種犧牲真的有價值嗎?這種所謂的“愛情”真的很偉大嗎?夏洛後來愛上馬冬梅了麼?他隻是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需要馬冬梅的庇護。他最愛的,隻是他自己。
愛的前提是獨立平等的人格,是獨立人格的彼此欣賞。當一方戰戰兢兢地仰望,默默無聞地奉獻;另一方居高臨下俯瞰,心安理得地踐踏,這時有什麼愛情可談呢?愛的真諦是付出,當你一無所有,心靈空虛貧瘠的時候,你拿什麼說愛。隻有獨立的人格才能產生聖潔的情感,隻有豐富的心靈才能滋養高貴的情感。把愛當成庇護所也許本身就是對愛的褻瀆。
更鬱悶的是對於這麼一個遊戲人生的主角,卻得到了創作者莫名地同情,不愛他的秋雅在夏洛的夢中被塑造成虛偽勢利的膚淺女人,現實中又被演繹成嫁給豬一樣的男人,這種背後的創作動機實在不敢恭維。
真不知道這樣一部既不反應現實,也不憧憬未來,虛無縹緲鼓吹懦弱有理、付出應該的作品怎麼就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讚賞。有人說這是喜劇,圖一樂就行了,但是喜劇也有喜劇的品位。也許這樣的喜劇讓你跟著開心完以後自己都悔得都想抽自己的嘴巴。
想到“快樂”和“愉悅”兩個詞的區別。快樂強調外在的感官刺激,愉悅則重在內心的一種感受,也許現在這個社會能帶給人們愉悅的喜劇越來越少了,隻能用浮誇的表演、雷人的劇情,膚淺的個性人生、狼藉不堪的生存囧態,挑戰“三觀”的人物關係,給人們逗逗樂罷了。
再平淡的生活也有他的檔次與尊嚴,斷章取義地肢解生活讓觀影的人除了沮喪還能有什麼收獲呢?
沒有自我的人生,不管的成功和平庸都很虛無。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是每一個人最起碼的底線,自助天助者,做好自己,才可能做一個有能力愛的人,才可能做一個值得愛的人,才有資格談愛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