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能勇:故鄉

故鄉

沒有離開故鄉的人，是人生的不幸，沒有與故鄉產生距離，何所謂鄉愁，更不存在“故鄉”二字。從沒有回過故鄉的人，是人生最大的不幸，惟有在他鄉用淚水煎熬烈酒，惟有懷抱月亮夢回故鄉。

離開故鄉26年，回去也不過寥寥7次，屈指可數，相當於每周從家到班上去上班的次數。17歲背著書包離開故鄉，我如同一個還未斷奶的孩子，日日夜夜都眷念著那一方青山綠水，回味著春夏秋冬銘刻在腦海中的鳥語花香，哭喊著要回去吸一口母親甘甜的乳汁。6年後初夏的一個傍晚，我滿腹愁悵兌現了回鄉的夢，當我快要到日思夜戀的家時，淚水奔湧而出，再也邁不動曾急速的腳步，我站在那兒，大聲喊叫，故鄉，我回來了，故鄉，我回來了……

每回去一次，就注定回鄉的次數在生命中少了一次，我總是計算今生還能回去多少次?10次，還是20次?這麼一個小小的數字，掰著手指數也不過10到20秒的時間，這10次、20次回鄉，對於我的後半生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奢望。每回去一次，有收獲，更有失落，看到親人和鄉鄰的美好生活一年勝似一年，心中自然充滿了欣慰;看到兒時年長的夥伴，已被孫兒推至爺爺奶奶的“座椅”上，才真正體會到“歲月不居，時節如流”的無情。而年長的長輩，大多數已到古稀、耄耋之年，永不能相見的親人，已躺在蒼茫的青山之中，就像我的母親、舅舅、叔叔等長輩，已在青草下化作了千古。無從知曉，百年後的我，能否魂歸故裏?能否聆聽故鄉的晚風陣陣?能否細數故鄉的滿天繁星?

“你不可能是這兒的人，我怎麼不認識你”，這是回鄉鬧得最多的笑話，好像我是冒充本地人的不良之徒，其實這些素昧平生的鄉親，在我眼裏也成了“不速之客”，而我們都同時擁有同一個故鄉，我們的名字都叫“老鄉”，其實每一個老鄉的血液裏，都流淌著叮叮咚咚泉水，每一個老鄉的言談舉止中，都有那份濃烈似酒的鄉音。

四川省攀枝花市攀煤花山礦黨委工作部：蔣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