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紹義：梔子花開滿院香

院裏的兩株梔子花都開了，而且是飆著勁似的競相開放，潔白的花光清涼如水，讓炎熱的夏季頓有“雪魄冰花”之感；清香的花氣，溢滿小院，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是的，梔子的花光和花香，為曆代文人騷客所推崇，明代大畫家沈石田就曾經為一幅畫這樣題詩雲：“雪魄冰花涼氣清，曲欄深處豔精神。一鉤新月風牽影，暗送嬌香入畫庭。”梔子襲人的芳香，晶瑩的花瓣，也讓宋代女詩人朱淑真讚不絕口，誇它是“玉質自然無暑意”，這也與“雪魄冰花涼氣清”不謀而合了。
“雨裏雞鳴一兩家，竹溪村路板橋斜。 婦姑相喚浴蠶去,，閑著中庭梔子花”，這是唐代詩人王建的名句。其實，梔子不但能入詩，更能如畫，著名畫家陳半丁的《梔子花》，就讓人過目不忘。那勻停、空靈的畫麵上，用淡墨勾勒出的白色花瓣，輕紅花蕊，淡雅、閑適而又含蓄，讓人看了真有一種“風清香自遠”、“人在瓊華館”的清涼感覺。
當然，我對梔子花情有獨鍾，除了它的晶瑩如玉、花香襲人外，還與它能舒肝理氣的“氣味療法”有關。我的一個中醫朋友告訴我，梔子花的氣味，對心煩、胸悶、失眠、狂躁等症狀有明顯的鎮靜安神作用。經他一說，我對梔子花就格外注意起來，在醫學的許多典籍中，還真處處提到梔子花哩。
原來，早在漢代，梔子花就是中藥大家族中的一員了。漢代醫學家張仲景就創製了“梔子豉湯”，用於熱病心煩、失眠不寐等症，是中醫的鎮靜催眠藥。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也記載，梔子有治療“損傷瘀血燙火傷“的功能。
梔子還是中醫的美容要藥。唐代醫學家孫思邈的《千金方》，就曾經說過用“梔子丸”專門治療酒糟鼻的方法。盛唐時，士大夫階層都有美容化妝的嗜好，皇帝常把口脂香藥賜給王公大臣，以防他們說話時有口臭味散出。塗口紅、抹臘脂、上蘭膏，更是當時男子上朝、聚會等場合的儀容需要，《全唐文》中就有張九齡、劉禹錫等人表謝皇帝賜口脂、麵藥的表狀二十餘篇，文中涉及的“紅雪”、“臘脂”、“麵藥”等十餘種化妝品，都是由梔子、茜草、臘梅花等花卉製成的。所以梔子美容的功效也不容小覷。
清人李漁通過長期細致觀察，認為梔子花與玉蘭花差不多但又有區別，他在 《閑情偶寄》中說：“梔子無甚奇特，予取其仿佛玉蘭。玉蘭忌雨，而此不忌，玉蘭齊放齊凋，而此則開以次第。”其實，梔子與玉蘭的相同之處，他說掉了關鍵的一條，那就是它們都能淨化空氣，特別是對於鉛蒸氣的吸收能力很強，所以家中養幾棵梔子，對淨化我們的空氣、健康我們的身心，非常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