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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底古先民“洞房”遺址探秘

作者:馬關鎖 王長秀 2016-10-08 21:09 來源:狗万manbet官网

河底古先民“洞房”遺址探秘

年前,聽好友王長秀說,一次上山野遊的過程中,他在口子河附近山上的懸崖峭壁下發現一處古人生活過的山洞。作為土生土長的河底人,近在咫尺的口子河,有這麼一處古先民“洞居”遺址,而我竟然一無所知?在他惟妙惟肖的描述中,我產生了一探究竟的衝動和渴望,並與其相約抽空前去探秘。但由於各自的工作都很忙,雜務纏身,始終未能成行。

周六,我倆雙方終於都有了空閑,便打點行裝,他騎上摩托車,我拿上照相機,一路風馳電掣向口子河進發。順著礦區公路沿河南下10公裏,我們來到河底鄉口子河自然村,跨過攔河大橋,便是與堯都區隔河相望的鄉寧縣交口村。雖說是分屬兩縣(區),但由於曆代政府沒有進行過地界劃分和界碑設置,鄉鄰們的地域意識也並不強烈,河兩岸的百姓世世代代和睦相處,親如一家。鄉寧縣交口村前的這一片土地,大半是由堯都區河底鄉口子河村的先民們開墾出來的,並一直耕種著,隻是在解放後才劃歸鄉寧縣台頭鎮李子坪村管轄。橋頭所在的這個小村莊,名叫石板溝,隻有兩三戶人家,居住卻很分散,前後竟相距一裏多地。所幸的是,四通煤業將洗煤廠建在了這裏,給這裏平添了幾分現代文明的氣息。如今,四通煤業由生產轉入基建已有近5個年頭,新洗煤廠也將移至遠在5公裏以外的石凹河礦區井口附近,由於長期處於停產狀態,這裏的洗煤廠的廠房、設備便閑置下來,大部分的工人也遣散回家了,這一片曾經車水馬龍、機器轟鳴的土地,便失去了昔日的喧囂和嘈雜。夕陽斜照下,民居參差,蒼茫灰濛,顯得異樣的空寂、冷清和恬靜。

把摩托停在山腳公路旁一開闊處,筆者緊緊跟隨老王開始登山。可能是幾年前人們在山上打礦或者采石的原因吧,盡管雜草叢生,但起初的一段路徑還是比較寬闊、平坦的,可容一輛農用三輪車通過。登上一段緩坡,山體逐漸變得陡峭,坡度最少達70度之上,灌木叢也更加茂密,不過還有一條人開辟出來的小路,盡管小路很狹窄,旁生斜出的樹枝時不時拂麵而來,給人一種火辣辣生痛的感覺,但對我和老王兩個從小在山裏長大的人看來,借用一句流行語,那就是“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很快,在茂密的叢林中,一塊水缸殘片進入了我們的視野。“到了,山洞就在這上麵。”老王肯定地說。於是,我倆不再沿小路前行,而是回過頭直線向上攀登。此時已經無路可走,由於山勢陡峭,樹木茂密,我倆借助樹枝,一步三滑,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很快就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一路沿河前來被深秋涼風侵襲的寒意一瞬間便消失殆盡。

總算登臨絕壁下。我倆撥開叢生的樹枝雜草,在沿崖跟穿行一段路徑後,終於來到山洞前。眼前,懸崖上怪石嶙峋,犬牙交錯,裂縫縱橫,搖搖欲墜;腳下,大小不等的石塊,堆積在洞口,亂石累累,一片狼藉。老王指著頭頂前方的一片懸崖,對我說;“上一次我來的時候,那裏長著一棵崖柏。估計是為了盜取崖柏,盜柏人用炸藥把洞口炸塌了。不過還好,人尚能通過,不影響咱們的探秘行動。”

抱著一絲惋惜的心情,我們開始仔細地審視、考察這個山洞。山洞共分一大一小一進兩院。石洞緊貼絕壁,成一字排開,沒門沒窗,兩個石洞隔牆間有小洞相通。大一點的石洞大約有30多平米,內分9個套間(小洞),洞內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客廳、臥室、廚房,一應俱全,分布貌似簡陋卻布局合理。在石洞左側一個較大的“套間”裏,大大小小的石板呈直線排列,似乎是一盤大炕的炕沿。據估計,這裏應該是該家族主人夫妻的臥室。該房間的對側,有一個更大一點的“套間”,兩個凹進的洞底被柴火熏得黝黑,洞頂則是煙火熏得發紅的痕跡。“套間”另一角,可見一片呈圓形分布的石板群,據估計這裏是一座灶台,放鍋灶、案板、碗筷的地方。在這裏,我們發現了幾個陶缸、陶盔抑或是陶罐的殘片。老王把它們撿拾在一起,我趕緊進行了拍照。時過境遷,盡管灶台早已被廢棄,但不難想像曾經的嫋嫋炊煙,還有灶台上的山珍野味。在這張照片上,我發現有一些細長的或直或彎的針、梭、棒狀物。當時由於隻顧得觀賞和拍攝,再加上出於保護遺跡現場原貌的考慮,我們盡量沒有在現場動手翻看,以致於竟沒有注意到這些東西。如果這些東西,是石質的或骨質的,那將是一個震驚世界的考古發現。這兩個套間之間,地勢較開闊,可能是全家人聚餐的場所,並兼做客廳之用。其它幾個小“套間”,應該是家族其他成員如老人、已結婚的兒子兒媳、長大成人的子女等的臥室。更令我們拍案叫絕的是,這個石洞的最深處,竟有一條呈“S”狀人工開鑿的過道,大約七八米長,寬可容一個成年人從容進出,高約平均一米五左右,向南直通洞外。我倆03manbetx 認為,這個過道,既是整個居室通向“陽台”的“後門”,又是空氣流通的“天窗”,更是廚房的“煙囪”。試想,如果沒有這個過道,這個家族一日三餐生火做飯和冬季生火取暖產生的濃煙從那裏排出?如果沒有這個過道,這個家族的大小人等如何能經受得起長年累月的煙熏火燎?我想,在古代沒有任何機械設備配合的惡劣條件下,僅憑著一錘一鑿之力,靠人工在岩層中開鑿這樣一條過道,絕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如此龐大的岩石隧道開鑿工程,憑一般農戶人家的經濟實力要完成它,實在是難以想象的。一定是經過該家族幾代人堅持不懈、持之以恒的努力才完成的。不然,家裏一日三餐生火做飯排出的濃煙如何處理呢?這畢竟是危及全家人生命健康的頭等大事啊!按照現代人的看法,爐灶的煙囪是應該向上垂直矗立的。然而,在生產工具極其原始落後的古代,向懸崖頂端開鑿一個垂直上下的“天窗”(煙囪),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家族定居此地初年的第一代當家人,才退而求其次,效仿“愚公移山”的做法,跨數百年時間,動用舉族數代人之力開鑿了這條過道作為通風口。

黑暗中,我倆從彎曲蜿蜒的過道拾級而上,鑽出洞口,來到豁然開朗的“陽台”。陽台凹進於懸崖,麵積大約有十幾平米,地勢平坦,視野開闊,是俯瞰呂梁山壯美風光的絕佳位置。從這裏放眼東眺,是雄姿百態的十裏山群峰,巉岩峭壁,層巒疊嶂,山勢陡峻,幽穀深險,刀削斧劈,氣勢如虹。山腳下,廠房村寨鱗次櫛比,累累果實綴滿枝頭,縷縷炊煙嫋嫋飄散。腳下的山坡上,草木蔥蘢,怪石林立,山花爛漫,鳥兒歡鳴。怎奈懸崖過於陡峭,人站在懸崖邊上,仰望藍天白雲,頭頂陽光刺目;俯瞰崖下奇景,腳下戰戰兢兢,油然產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之感。家鄉河底啊,山雄、崖險、石奇、穀幽,藏秀於雄,蘊巧於樸,集剛柔相濟於一身,真是鬼斧神工,美不勝收,不由地激起我一腔潑灑丹青盡情描繪錦繡河山的創作激情。這個地方,既是該家族通風排煙的出風口,又能晾曬收割回來的糧食、風幹一時吃不完需要長期儲存的獸肉,更是飯後、雨天極目觀景、休閑聊天的理想場所。看來,這個過道的設計者還是有一定的建築學識和審美眼光的。

從過道返回,我們從一個小洞鑽過,來到北邊的另一個院落。這是一個單獨的石洞,裏麵有兩個套間,也有用石板鋪設土炕的痕跡。據估計,這個石洞可能是家族的倉庫即儲物間,並兼做個別家族成員的臨時臥室。在這個洞口,我們發現了有用石塊和黃泥壘砌的院牆抑或房門的遺跡。這說明,這個石洞的主人在居住期間是安裝有門窗的。隻是經過千百年的日月侵襲和人為破壞,才變成了今天這個袒胸裸懷的慘狀。在這個石洞的洞頂,我倆看見一個正在營造過程中的野蜂窩。看樣子,隻有這些野蜂來看守這古先民生活過的遺跡了。

看著眼前石洞裏的一幕幕景象,我們倆簡直驚呆了。沒想到在這樣的密林山洞內,竟然有人居住過。真的難以想象,古代的河底先民在黑暗的石洞內,是如何與野獸抗爭、與惡劣氣候抗爭、與壞人匪類抗爭並得以繁衍生息的! 然而,眼前的陶器殘片和灶台周圍的灰燼及岩壁上、洞頂煙熏火燎的痕跡,分明告訴我,這就是河底先民曾在這裏生活過的鐵證。不過,我的心裏產生一些解不開、想不通的謎團和疑惑。這個石洞,距河床足有十餘丈高,而且山勢陡峭,交通不便,先民們是怎樣將莊稼收獲回來,將生活用水挑回來的呢?老王說,這個謎,並不難解開。也許,千百年前,這裏的植被茂密,雨量充沛,生態環境非常好,附近的懸崖上有一股常年流淌的瀑布或山泉吧?何況,這個家族也不一定就是種田的農民,也許是獵戶或者石匠,也說不定呢!如果果如我們所猜測的那樣,那麼這個家族的生活取水,也許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們也用不著克服交通不便的困難,肩挑背駝費盡周折將地裏的莊稼運回懸崖峭壁下的石洞裏。將家安在這百丈懸崖上,大概也有防禦豺狼、虎豹、野豬等猛獸和土匪兵痞的考慮吧!

下山的路上,我們對半山坡上發現的水缸殘片重新進行了仔細辨認,這是一塊靠近缸沿的陶片,釉色黑亮,是家鄉一帶自產的黑陶,上麵還有一個月牙形的紋飾。老王在雜樹叢中發現一個盜柏人遺留下的崖柏樹根,喜不自勝地說:“我每次來,都有意外的收獲。”他告訴我,崖柏屬於瀕危物種,被植物學家稱為世界上最珍稀的裸子植物,號稱“植物活化石”。太行、呂梁山脈岩石縫中枯死的崖柏樹根、樹幹,由於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生長,吸天地精氣,並經曆崖風之強力吹刮,形成了飄逸、彎曲、靈動的奇特造型,再加上木質密度高、油性大,並有著醇厚的柏木香味,是不可多得的根雕、根藝最佳原料。自2013年被市場瘋炒到天價後,上好的崖柏一株市場價多在萬元以上。近年來,河北、河南、山西、陝西、甘肅天水等地的崖柏遭到瘋狂砍伐,許多活體被連根挖掉。由於崖柏的結子母株非常稀少,自然更新困難,現處於極度瀕危狀態,急待加強保護。目前已被國家列為重點保護對象,明令禁止采伐,地方森林公安加大整治力度重拳打擊盜柏者。沒想到,我熟悉的家鄉的崖柏,竟有這麼大的經濟價值,我深為老王廣博的知識麵由衷欽佩。看來,家鄉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寶庫”,隻是我們身在寶地不識寶而已。

遠山蒼茫,暮靄如煙。完成了對河底古先民“洞房”遺址的考察探秘之旅,我們倆行色匆匆打道回府。一路上,我在想,由於茂密叢林的遮掩,除了瘋狂的盜柏人和我們倆之外,可能河底古先民“洞房”遺址尚“藏於深閨人未識”,不為世人所知。但隨著這篇拙文的發表,一定會有許多考古愛好者紛至遝來,對“洞房”遺址進行考察。由於筆者考古斷代知識短缺,“洞房”遺址的具體建洞年月,留待有關專家學者考證吧。希望石板溝河底古先民“洞房”遺址的發現和考察,能填補家鄉曆史的空白,不僅為家鄉河底和堯都區、臨汾市新、舊石器時代的考古研究增加新材料,且對中華民族文明史的研究也產生重要的科學價值。(晉能集團四通煤業 馬關鎖 王長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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