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周刊》牽引我走上文學苦旅
《作文周刊》牽引我走上文學苦旅
緣,是大千世界中說不清、道不明、離不開的一種現象。人與人、人與事、人與物之間,總會有一些命中注定無法逃避的偶然機會。這種機會既是偶然中的必然,又是必然中的偶然,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有些緣分,是濃濃的,形影不離;有些緣分,是淡淡的,擦肩而過。早在我上初中她剛“出閨”時,我倆便結識,然而卻在她朝我一笑嫣然後卻再難謀麵,隻餘一腔懷念之情在心頭。我與《作文周刊》之間,那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緣分呢?
我的文學寫作足跡,應該說是從小學時代就開始“蹣跚學步”的。盡管當年大多數老師和同學都認為我是一個文理科全麵均衡發展的學生,其實我屬於那種“劍走偏鋒”的人。與哥哥姐姐一樣,從小我就喜歡讀小說,並養成做筆記的習慣。發現哪一本小說、哪一份報紙、哪一本書裏有精煉的格言、優美的詩歌、警句和景物描寫,總要千方百計摘抄下來。那個時代,是一個知識荒蕪、文學讀物非常匱乏的時代,人們能接觸到的文學作品非常少得可憐。上小學時,我接觸的課外書除了父親給我買的一木箱小人書外,就是上高中的長兄帶回來的一些紅色小說,如《豔陽天》、《閃閃的紅星》、《征途》等。光從這些小說裏摘抄的好句好段,就有十幾個筆記本,可惜全部散失了,如今連一本也找不到了。那一年,我們村來了兩個下鄉包隊幹部,一個姓王,很強壯,很魁梧,是個工人出身,脾氣不好,經常訓人,村民們不愛搭理他。而另一個是個教師,身子骨很瘦弱,雖然幹農活不怎麼在行,卻一肚子學問,人們平常都尊敬地稱呼他為老李,不論什麼事、什麼東西,到他嘴裏都能講出一段故事,小小年紀的我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革命現代京劇《杜鵑山》公演後,父親給我買回一本電影劇照版的連環畫《杜鵑山》,在我家吃派飯的老李將我抱在懷裏,指著畫麵逐頁逐句給我講述故事情節,並對那精彩的對白、唱詞進行“翻譯”和點評。當看到女黨代表柯湘說的:“哎?剛才好象電閃雷鳴,怎麼忽然風平浪靜啦?”這句話時,老李說:“這句話對仗挺工整啊!”我歪著小腦袋瓜好奇地問:“什麼是對仗呀?這個女的滿臉帶笑,不像是要與人幹仗呀?”老李拍拍我的頭,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便耐心給我講解起有關排比、對偶等語文修辭知識。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逐漸對祖國語言、對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小小年紀的我,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自不量力地創作詩歌(今天看來,隻能算是兒歌吧,但在那時卻堂而皇之刊登在聯區牆報“六一”專刊上),摩拳擦掌在全鄉群眾大會上稚聲稚氣地宣讀大批判稿。上初中時,已經是粉碎“四人幫”以後了,四大名著、《儒林外史》、《聊齋誌異》和《青春之歌》、“林海雪原”、《紅旗譜》、《三家巷》等許多文學名著這時已從垃圾堆裏“刨”了出來全社會公開發行。因反感物理老師崔有傑的授課方式,處於青春叛逆期的我對他的課程產生了抵觸情緒,他的考試我即便會也不做,幹脆交“白卷”。當然,我的自尊心還是有的,為了不至於讓老師們把我當成差等生看待,我偶爾也會給崔老師一次麵子,認真做一回考卷,而且要交就交滿分卷,以致於全鄉的初中老師們竟把我譽為“神童”(那時候,我的記憶力和理解力超級棒,諸如《嶽陽樓記》、《出師表》這樣的文章以及英語課文,我隻要默讀兩遍就能背誦下來)。那時候,我開始嚴重偏科,特別喜歡上翟林生老師的語文課,每次老師布置了作文,無論有多難,我都會把它寫好。我還偷偷嚐試寫小說。記得那時候我曾經寫過一個神話題材的兒童小說《梅花鹿傳奇》,由於我將故事放在隋朝末年戰亂蜂起的大時代來寫,存在許多曆史知識缺陷,當時又沒有資料可供查閱,寫了十幾章後便江郎才盡再也寫不下去了,隻好半途而廢忍痛擱筆。遺憾的是這部小說的手稿現在也不知丟哪裏去了。初中時代,我屢次創語文考試作文成績滿分記錄。翟林生老師以及河底初中其他班級、年級的語文老師甚至蒼圪台重點班的語文老師,都常常在課堂上拿著我寫的作文當範文念。因此,同學們給我封了個“作家”的稱號。
1980年冬的一天下午,班主任翟林生老師將我們十幾個語文基礎較好、平日又都喜歡寫作的同學叫到他的辦公室,當眾向我們宣布了一個好消息。他在臨汾縣教師進修學校讀書時的語文老師托付他一件事,發動河底初中作文水平較高的學生為正在籌備創刊的《作文周刊》投稿。在翟林生老師的鼓勵下,我們班共收集各種題材的作文三十餘篇投給了《作文周刊》編輯部。記得當時我投了3篇,其他十幾個同學也絞盡腦汁每人投了一兩篇。我投的3篇稿子中,有一篇關於教育係統抓綱治國的記敘文,另外兩篇是模仿茅盾《白楊禮讚》的摹景狀物散文,一篇題為《青鬆禮讚》,一篇題為《我愛蒲公英》。多日後,從臨汾辦事回來的翟林生老師帶回了幾份散發著油墨清香的《作文周刊》創刊號。我的作文《我愛蒲公英》有幸被編輯老師選中,刊登在《作文周刊》創刊號上。這篇作文也是我們班當時投送到《作文周刊》編輯部30餘篇作文中的唯一一篇。至於我的其它兩篇習作,翟林生老師說,編輯老師認為這兩篇習作,文筆老辣,行文嫻熟,懷疑不是出於初中學生之手,故此沒有采用。不管怎麼說吧,反正看到自己的作文變成鉛字,當時的感覺還是喜出望外,受寵若驚的。仿佛有一條通往文學殿堂的平坦大道,在我眼前向遠方伸展開去。我將《我愛蒲公英》剪下來,精心粘貼在我的筆記本上,準備長久保存以作紀念。
畢業後,我回鄉務農,並沒有泯滅對文學寫作的希望和追求,我在河底郵電局訂閱了《青年文學》、《電影文學》等文學刊物,勞作之餘還瞞著家人,嚐試寫一些散文和詩歌並偷偷地投給報紙和雜誌。原以為每投一次稿就多一份希望,然而最大的希望就是最大的失望,那些年我投寄給各報社、期刊的稿件一律石沉大海,杳無回音,我訂閱的刊物雜誌也經常被人截留,根本到不了我的手裏,窩在山溝溝裏走不出大山的我徹底失望了。再往後,兒女們先後降生,上有老下有小,沉重的家庭負擔已經不允許我不切實際的“文學夢”繼續做下去了,我隻好放棄並停止了心愛的文學閱讀和寫作。我的“作家夢”就這樣破滅了。
二十年後,我背著行李隻身來到古城煤礦,從此工作穩定下來,不再萍梗漂泊,四處打短工。我的寫作能力也被慧眼識珠的礦領導發現,於2010年調至礦綜合辦公室擔任文秘工作,給我提供了發揮聰明才智的平台,隨之而來的是我參加了山西煤銷集團新聞通訊員考試,被臨汾公司評為新聞通訊員。有了一個較為穩定的工作環境、生活收入和發展空間,我的“文學夢”再次蠢蠢欲動了,我的寫作激情被再次激發了,幾年來,我先後在《晉能報》、《臨汾煤銷報》、《堯都工人網》、《中國煤炭新聞網》、《中國煤礦安全生產網》發表300餘篇新聞稿件及詩歌散文。
如今,年屆知命的我盡管不再有空閑也沒有機會去翻看《作文周刊》了,但她畢竟是我文學苦旅上的“領路人”,我怎麼可能對她的成長、發展不予關注呢?創刊二十餘載,據說如今的《作文周刊》已經擁有訂戶120餘萬,讀者近千萬,覆蓋全國30餘個省市的大中小學校,發行量最高時達1000餘萬份,成為國內創刊最早、發行量最大的作文輔導類報刊。在2002年山西省報紙評審中榮獲“一級報刊”殊榮,同年榮獲“中國語文報刊協會編校質量最高獎”,深受全國各地廣大師生的歡迎和喜愛,被社會各界譽為“學生交流思想、發表習作的園地,教師進行寫作教學的助手,家長輔導子女的益友,學校第二課堂健康有益的讀物,社會青年自修的良師”。今年7月5日,全國少兒報刊第二十四屆年會在長沙舉行。《作文周刊》在這屆年會上榮獲“第六屆少兒報刊金獎”,社長兼總編輯周更武榮獲“首屆全國少兒報刊傑出貢獻獎”。我由衷為《作文周刊》的成長壯大感到高興。
酤酒客來風亦醇,賣花人去路還香。值此《作文周刊》創刊36周年之際,回憶我與《作文周刊》的一麵之緣,回眸我從文學苦旅上一路走來的艱辛足跡,心裏不禁油然生出萬般感慨。《作文周刊》堪稱我寫作成長的搖籃,是她激發了我最初的創作靈感,是她給予了我的創作熱情和欲望,是她在冥冥之中鼓勵我不離不棄始終頑強跋涉在文學創作的泥濘路上。行文之餘,我由衷感謝《作文周刊》,感謝因病去世的翟林生老師和當年那位未曾謀麵的編輯老師,由衷為他們獎掖後進、扶持新人的高尚精神點讚!
附:《我愛蒲公英》
我愛蒲公英
春晨,我沿著芳草掩遮的小道,漫步在紅霞與桃花相映的地方。不是為欣賞蟲鳥清脆的歌喉,不是為飽覽花香草潤的景色,我是特地來看望我久別的花兒——蒲公英的!
人們一定會說,你對那高雅非凡的牡丹、迎春報暖的梅花,對那粉紅的桃花、雪白的梨花,並不特別動情,為啥偏對這貌不出眾的蒲公英情有獨鍾呢?
其實,牡丹、梅花我何嚐不愛,桃花、梨花我何嚐憎厭,隻是在我看來,蒲公英更有她獨特的風格。而這獨特的風格,卻正是我們今天所需要的。
我愛蒲公英。她的質樸,常使一些沽名釣譽者為之害臊;她的謙和,常使那些華而不實者感到羞愧!
你看!蒲公英紮根於廣闊的土壤裏,無論土層多麼貧瘠,隻要有一點點水分,她就心滿意足地長起來了。在溫暖的春風裏,她從地下拱出頭來,喜盈盈地露出了金黃色的笑臉。她既不羨慕婀娜的牡丹,也不嫉妒濃豔的桃李,隻是以其黃燦燦的花瓣,綠油油的莖葉,給春天增添一份鮮豔的色彩。甘願用自己纖柔的身材,樸素的風姿,為地球作一件普通的裝飾品。
我愛蒲公英。她的功用,常使那些誇誇其談者為之汗顏;她的博愛情懷,常使那些身居溫室的高貴花卉自慚不如!
除了她的食用價值外,說起她的醫療功效,可謂物美價廉,眾口皆碑。清熱瀉火,消炎解毒,諸如疔瘡腫毒、咽咽痛喉癰、感冒發熱、吹乳痄腮,諸如扁桃體炎、急性咽喉炎、急性氣管炎、急性乳腺炎、肺炎、肝炎等等,大劑煎煮,莫不無往不勝,所向披靡。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得了病的貧苦人家,完全可以不花一分錢,隻要舍得花力氣,出去到田野裏,一會兒便可采一大籃。在這些人看來,你比那些坐在診所裏的“白大褂”更有親和力、更有實際用處,你就是上天安排下來普度眾生的“活菩薩”!
我愛蒲公英。更愛她無私的精神、高尚的情操!
初夏的熱風不時地吹著。蒲公英知道自己的生命不會太長了,她拚命地從土壤裏汲取著養分,用來供養著自己的兒女。隨著歲月的推移,她逐漸變得蒼老了,衰弱了。終於,她那黃燦燦的花朵慢慢變得灰白了。她凋謝了,老死了。“落紅並非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蒲公英辛勞一生,默默無聲地離開了人間。但是,她用自己的乳汁把孩子們滋養起來了。一陣清風吹來,一朵朵銀白色的“小傘”飛了起來,在天空中飄散。這就是蒲公英的兒女!“好男兒四海為家”,他們是母親生命的延續,是蒲公英的驕子!當你用手掰開蒲公英的枯莖,一定會吃驚地發現,裏麵是空的。她的養料呢?她的精血呢?全送給兒女了!
啊!我醒悟了。
我們敬愛的老師不正是無私高尚的蒲公英嗎?他們紮根於窮鄉僻壤,任教於山莊窩鋪,無怨無悔,默默奉獻;他們身懷淵博學識,胸藏萬卷詩書,毫無保留,慷慨解囊;他們腳站講台,手執教鞭,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祖國的花朵傾注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心血,為山區的明天貢獻著自己的青春和畢生力量。他們對人類的貢獻是何等的偉大啊!可是,他們對人們的要求是什麼呢?沒有!什麼也沒有!
我讚美蒲公英,更讚美像蒲公英一樣為青少年一代成長而嘔心瀝血的人民教師!(本文作者 晉能集團四通煤業 馬關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