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菊：懷念我的母親

懷念我的母親

「董礦分公司運行隊 劉新菊」

母親離開我已經一年多了，提筆在手，往事曆曆，音容笑貌、倏然浮現，小事樁樁、曆曆在目——刹那間，思念、心痛和怨悔，使我淚水磅礴文如泉湧，謹以此文緬懷用生命愛我的偉大而又平凡的母親。母親出生在解放前，在眾多弟妹裏排行老大。從很小的時候姥姥和姥爺就把她當男孩子一樣來用，她不但要承擔很多農家的家務活，還有負責照顧年幼的弟妹，從小養就了吃苦耐勞的品德。母親和父親結婚3年後有了我們兄妹，加上年邁的姥姥、姥爺和父親2個幼小的弟妹，全家那時8口人隻有父親一人上班，生活很是艱難。為了能讓我們過得好一點，母親除了照顧我們還出去找活幹，她挖過土方、砸過石子、去坑木場搬水泥、扛大木頭、卸沙子……，這些隻有老爺們能幹得動的活，母親為了我們愣是咬著牙堅持著，這一堅持就是十九年!直到父親有病，為了照顧生病的父親，母親才不得不停了下來。一年年過去，我也到了出嫁的年齡。記得出嫁那天，媽媽流著淚拉著我的手說:“閨女，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好好地持家，孝順公婆，有事多想想公婆的好，別牽掛媽，媽沒事，隻要你過得好，媽死了也能閉上眼……”。母親沒上過學沒有文化，也不善於表達，但是從她的淚水和表情裏我能看出母親是多麼的不舍而又無可奈何啊!　　　結婚後，因忙於自己的小家，和母親單獨相處的時間很少，但每次回去，媽都高興的不得了，走路一陣風，忙裏忙外，手腳不停。我每次要幫忙，母親總是說：“行了，添啥亂，你會做啥?坐那歇著去!”，——我知道，在母親的眼裏，子女即使長成100歲，也始終是一個啥都不會的孩子!有了二女兒之後，我因為要上班，母親心疼我，在女兒剛滿三個月大時，就義無反顧把孩子接過去照顧。這一照顧，就是整整十八年呐!女兒6、7歲稍大一點時候，閑不住的母親在家又種了一片小菜園，各種四季蔬菜都有，但是種的最多的卻是我家鄉的一種蔬菜“荊芥”，因為我愛吃，母親就種了一片又一片!每次都是擇好、洗好給我送來。有次閑聊時我隨口說:“媽，自己種的紅薯好吃，不行我自己種點紅薯吧?!”，不料母親卻說:“種啥種，你能幹啥!” ——見母親這樣說，我就再也沒有堅持。誰知來年秋天的一個下午，聽母親在樓下高興的喊：“閨女，快下來，看我給你種的紅薯，好沉，累死了!”我跑下樓一看，慢慢一袋子的紅薯!拆開口一看，一個個紅薯，又紅又大又洗的幹幹淨淨。看著滿臉淌汗的母親，我嬌怨道：媽，你不嫌累，咋弄這麼多?“你愛吃就不叫多!”，母親一邊忽閃手帕閃著風一邊笑吟吟的回著我。看著白發蒼蒼的母親和不斷下滴的汗珠，在她的笑聲中我的眼眶湧出了淚花。——媽媽笑著，我卻哭了，之緣於愛我至深的母親!母親年齡一天天變老，以前落下的病根也複發了。為了不給我們兄妹添負擔，她總是一人默默的忍受著病痛，從來都不告訴我們。2013年底，母親終於病倒了，要強的母親這次算是聽了一次話，住進了醫院。那時哥哥們都在老家，怕兒子來回奔波，母親說啥也不讓我告訴他們，說太遠了，別讓他們操心，來回還要花錢，這個坎她能挺過去!住院期間，母親也隻是讓我白天來醫院，每天一到中午就把我往回攆，我不肯走時母親幾近怒道：“累了一天了，回家好好歇歇，沒事，不用你管!”，看著我三步一回頭不舍的走出，母親清瘦的臉上才堆起來慈愛的笑容低低道：“沒事、沒事，沒事，我能行――!”出了病房門，想著母親被病痛折磨的痛苦樣子卻還惦記著孩子們，撕裂般心疼使我艱於呼吸，——這就是難以回報的母愛呀! 2015年8月1日，“建軍節”那天，母親永遠地離開了我。那個午後，母親平靜的躺在床上，就像平時睡著了一般安詳，——但我清楚的知道您是真真正正、永永遠遠的離開了我!前一天您還給我說，等種的南瓜下來了給我包南瓜包子的您，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這一走，誰還幫我帶孩子、誰還給我送紅薯、誰還給我做可口的飯菜、誰還傾聽我委屈、誰還和我一起逛澄縣的老廟會……我，我，我，怎麼也無法正視這個事實，我不敢想沒有你的生活!——和我的喜怒哀樂都息息相關的人就這麼離我而去了!知道我遇人不淑遭致婚姻的不幸，母親一直陪著我，就連哥哥叫她回老家養老，因為不放心我也沒有回去，直到用生命完結了她的不舍和牽掛!安葬完了母親，我無法控製每天瘋狂般的想她，想她給我送她種的菜，想她的嘮嘮叨叨，想她對我慈祥的笑，想她的點點滴滴……，媽媽，從你走後，你的菜苗已枯萎了，你的那些菜還等著您澆水呢，你知道嗎了?!您可知道女兒對您的思念嗎?自您走後，您的女兒就像一個孤兒，我的委屈訴給誰?我的歡樂誰分享?——每每想起母親，禁不住淚水漣漣，走近您安葬的地方，淚眼凝噎卻唯一能看到的，隻是一個矮矮的墳丘，它無情卻永遠的把我們母女隔開，我在外頭，媽媽在裏頭。天底下，最真摯的是母愛，最無私的是母愛，最偉大的是母愛，最永恒的還是母愛!…… 冰心曾在<<荷葉母親>>中寫道：母親啊，你是荷葉，我是江蓮，心中的雨點來了，除了你，誰是我在無遮蓋天空下的蔭蔽!——是啊!這麼多年了，我開心的事，樂樂的訴給您;我心中的苦，你幫我化解，你就如同荷葉一般無微不至的保護著我，照顧著我這棵紅蓮。母親走了、那麼匆匆但又是多麼多麼的不舍啊!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今年的春天來了，她就像女兒對您的思念一樣無法阻擋，希望這春風能把我的思念帶給您，因為，媽在，家-就-在!

2017.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