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敬波:歌唱生活 感懷生命——詩人龔安明詩歌創作漫談
歌唱生活 感懷生命——詩人龔安明詩歌創作漫談
賀敬波
走進青春撲麵的祥和莊園
所有的形容詞都被漂白
遍地的花朵
吐出最具活力的語言
……
那些美麗的詞語被蜜蜂
忙著收藏
……
這是我在最新讀到的詩人龔安明的組詩《在祥和莊園閱讀春天》裏摘錄的一段精彩詩句,是詩人在溫煦的春日裏徜徉於祥和莊園所聽到看到感受到的真情實景,凝煉於筆端的一種激情表達。
你可以不認識詩人,也不必一定要去遊覽這個投資五億多元的浩大的奶牛企業。而在讀了這組詩之後,在詩人激情昂揚的旋律中,在詩情徐徐展開的畫卷裏,如臨其境,如見其景。同樣可以感受到這家大型現代化奶牛場到處充溢著勃勃生機的發展氣象,完全可以分享到祥和莊園裏被綠色環繞、被鮮花簇擁的靚麗春天。“走進青春撲麵的祥和莊園”,詩的第一句,即點出了這個花園一樣的新型企業四處蕩漾著新奇鮮亮的色彩,連那些蜜蜂們也在忙著采集美麗,收藏甜蜜。祥和莊園一派祥和之氣。從表麵上看,這首詩似乎是把春天框定在了祥和莊園之內,而實際上作者的用心是通過對祥和莊園的具象讚美,來歌唱整個世界都迎來了暖意融融萬紫千紅蓬勃向上的美好春天。所以祥和莊園的春天是你的春天,也是我的春天,更是大家的春天。這種由點及麵的妥帖處理和酣暢淋漓的情感抒發,收到了詩歌所能達到的藝術效果,無疑是詩人詩歌創作能力和水平的體現。
安明先生是我所熟悉的詩人之一。隻要他有新作發表,我都會在第一時間找來細品慢讀,學習欣賞。安明先生曾長期從事機關文字工作,有紮實深厚的文字功底,經常利用業餘時間開展文學創作。早期以散文隨筆居多,著有散文集《觀雲聽風》。近幾年,情有獨鍾,愛上了詩歌創作,且詩作頻頻發表,不斷見諸報刊,有時在一天內會有多家報刊登載他的作品。他的詩歌創作確有一發不可收之勢,先後在《中國建材報》、《聯合日報》、《時代文學》、《安徽文學》、《中國文學》、《山東詩人》、《棗莊日報》、《棗莊晚報》等報刊雜誌發表了大量詩歌作品,部分詩作被收入《齊魯文學作品年展》等文集,在兩年時間裏出版了兩部個人專集。作為相識已久的契友,對安明先生所取得的可喜成績,我深感驚訝與欽佩。
案頭的《風動心弦》和《雲聚雨落》這兩部詩集,是安明先生分別於前年和去年送給我的。在斷斷續續的時間裏,我讀完了這兩部詩集。第一部詩集基本上是二O一五年之前詩歌作品的精選,第二部則是二O一五年至二O一六年六月間詩歌新作的合集,其中大部分作品已在報刊上發表。饒有意思的是,這兩部詩集每一部都收錄了175首作品。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純屬巧合。在第二部集子裏,每首作品後都注有寫作的具體時間。按照先後順序閱覽後,我驚奇地發現了安明先生對詩歌的酷愛程度,和在創作實踐中所表現的執著精神。在一年半的時間裏,他創作了175首詩歌作品,尚且不包括那些不夠滿意而舍棄的部分。平均每個月至少創作出近10首詩歌,最多時一個月有15首之多。可以想見,安明先生每天都生活在詩的王國裏,詩歌無處不在。周圍的一切,不論山川河流,季節輪回,曆史古韻,還是文化新貌,鄉愁情思,甚至花草魚蟲,都成了他眼裏最鮮活的詩歌素材。信手拈來,提筆即詩。詩確實成了他重要的生活方式。正如他在跋中所寫的那樣,“這種愛好已經融入我的生活,在平凡的生活中,尋找詩意,寫出詩歌,得到的是一種快樂”。在物欲橫流、誘惑四處招搖的今天,安明先生能夠遠離塵囂,廝守精神家園的一片淨土,把詩歌和詩歌創作當成自己的最愛,成為平凡生活的快樂寄托,而且在追求的過程中,孜孜矻矻,意誌堅定,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業餘時間全部托付給了詩歌。借用偉人的一句話說,“這是一種什麼精神,這是一種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精神”。所以這兩部編選了350首詩歌、長達32萬字的詩作專集,都是他的嘔心之作,凝聚了他的詩歌智慧。
詩歌是用來閱讀和欣賞的精神產品,不論處於繁盛和低穀時期,詩歌都要能在它的高雅之中,讓讀者產生思想的共鳴,讓讀者明白詩人所要表現的主題意旨,能夠分享詩歌藝術的意境、節奏、旋律、激情等多種元素之美,最終使心靈得到教化與啟迪。此外,凡是經典和優秀的東西,都具有持久而頑強的生命力。不會因為歲月的風雲而遮蔽了固有的藝術光華,依然會保持著詩歌的本真魅力。那些在亂象裏滋生的別出蹊徑自我標榜的詩歌,硬是把詩歌弄得混沌朦朧,佶屈聱牙,艱澀難懂。讓讀者雲裏霧裏,不知所向,讀詩變成了猜謎語。這類傾向的詩歌,不能稱其為好詩歌,隻能是詩歌式微之中的一種另類產物,永遠不會取代主旋律。普通讀者,對好詩的理解難免浮於表麵,不夠深刻,不夠嚴謹,但絕不影響對經典作品的敬畏和崇仰,又絕非意味著對淡似白開水臭如垃圾堆一樣,曾一度肆意橫行的口語詩表示認同,表明了人人都向往一切真正美好的東西。
在安明先生的大量詩歌作品裏,當然不乏具有藝術感染力的優秀之作,精美之作。他的那些緊緊圍繞鄉情、友情、親情、天象、地理、景觀等主題而創作的詩歌,都來自於生活的現實反映,是真實生活的所感、所思、所悟,都閃動著精妙的藝術之光。而且他的這類詩作占有相當的比重,的確值得稱道和學習。像《幹旱的夏天》、《花鏡》、《花開花落》、《對視一隻鳥》、《在四月,我陷入一條大河》、《麥浪金黃》、《歲月深處》、《寫給騙子》、《落葉之美》、《低處的草》、《冬日晨練》等詩作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作品裏那些蘊含哲思、富有情感的精彩詩句,更是令人回味不盡。譬如“得益於大山的托舉/一些生命靠近陽光/在山裏 春天的起跑線/劃在了節氣之前(《山鄉春早》);“狂妄的冷也許沒有意識到/它在以自己的方式/描述了一種美麗的夢境”(《冰窗花》);“一棵樹 是一本書/每一年都在累積厚度”(《一棵樹》);“麵對北風的圍剿/在百花輪回的路上/勇於斷後/書寫亙古不變的風範”(《秋菊》);“一支神來之筆/勾勒出萬種風情/筆鋒過處/山川大地競秀爭榮/江河湖海一片歡騰”(《春風》)等都是如此。這些詩篇幅並不宏大,有的僅僅寥寥幾句。就是這樣短短幾句,不僅畫麵凸出,情感強烈,而且蘊涵了樸素真實的道理,咀嚼不盡,餘味綿綿。這些詩的靈魂裏都浸透著主旋律的色彩,給人以鼓舞,給人以力量。所以,詩人、詩評家馬啟代評價說,“龔安明勤奮書寫不僅完成了自我精神的史記,也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詩化的風景畫”。《時代文學》執行主編任立在詩集《風動心弦》的序言中寫道,“安明用細膩的筆觸描繪絢麗繽紛的自然和世界,虔誠恭敬,樂此不疲,他的詩充滿著太陽的光明,他用詩歌扮靚著這個世界”。作家牛飛雁是安明多年的老朋友,深知他的詩歌行文習慣,對其詩歌的評判更為客觀,“安明先生洵得詩中三昧,在他筆下躍動的《蟬鳴》《秋雨》《廣場舞者》等無不是鮮活的人物、五彩的生命。其詩風清奇,語義親切,令人如聆江南越劇,似飲新豐美酒,淺而不俗,哀而不傷”。
另外,因為閱讀安明先生的詩作比較多、比較細,所以對其作品的語言運用、結構模式、謀篇布局,大致了解和熟悉。從去年開始,在他所發表的不少作品裏,我發現其詩歌趨向有了一定改變。除了在語言的雕琢上更細膩精微,有了更含蓄的意義之外,詩的主體氣勢也與此前有了明顯不同,更顯渾然大氣,更加吸引讀者、打動人心。《在祥和莊園閱讀春天》和不久前發表的《去黃丘山 赴一場大宴》等作品都給了我類似的感受。
我去時 山套已穿好嫁衣
漫山遍野的桃花擁抱著山體
與時光進入蜜月期
一層又一層的彩雲醉在春風裏
引誘大山嚐試著飛翔
……
每一年 我都慕名而來
看一場盛宴 在十八黃丘一次鋪排
……
“山體已穿好嫁衣”,漫山遍野,萬木蔥蘢,百蕊爭豔,俏麗迷人。整個十八黃丘是一片花的海洋,綠的世界。在明媚的春光裏,香氣彌漫了山野,隻等待著絡繹不絕的客人們前來赴這場大宴,盡情品嚐繽紛季節的自然之美。可見在如此醉人的景致下,麵對壯闊的氣象,詩人是如何的飽蘸了詩情,把十八黃丘的秀色美顏比喻成一場必須趕赴的饕餮之宴,實在是貼切不過。讀了這樣振奮人心的詩作,即如啜飲了一杯甘甜的漿汁,甜在嘴裏,美在心中。
安明先生是繆斯的虔誠信徒,他不僅讓自己為詩歌傾力勞神,還要不厭其煩地攛掇身邊的文友們一起為詩歌出力流汗,為詩歌奉獻智慧。近年來,他積極參與市、區兩級詩詞聯賦協會詩刊雜誌的編輯工作,積極向上向外推薦本地詩人的作品。熱心組織舉辦各類詩歌筆會、聯誼活動,團結更多的詩友們拿起手中的筆,喚醒沉睡的詩情。鼓勵詩友們多寫詩,寫好詩。與四十多名詩友一起建立了“棗莊新詩”微信群,彼此分享詩作,交流寫作心得,把個人對詩歌純粹的愛,延伸到對社會詩群的深度關注。這一係列為詩歌而甘願付出的熱誠行動,都將會為地方詩歌藝術的發展起到積極的推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