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那些夏天
懷念,那些夏天
陝煤澄合董礦分公司 韓麗
曾經的我,多麼盼望漫長暑假的到來!一考完試,感覺就像山上撒了歡的羊兒,大把大把的時間,我卻吝嗇如數揣在口袋裏的糖果,掰著個個一天天送走。
此刻的我,坐在空調房的電腦前敲著文字,突然被這個話題帶出了些許好心情。
我長大了,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樓下和小夥伴一起玩耍的瘋丫頭。可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曾經對於夏天的那份欣喜怎麼如今反而變成一種敬畏了?
早上一起來就查天氣預報,希望今天不要太熱,否則紫外線太強會曬黑;日頭太毒會中暑;天氣太熱流汗臉上的粉會花……糾結、難伺候如我,可是,夏天又怎會不熱?
可能我更會保養了,但同時我失去了好多童年時的無憂無慮!
怎麼現在的夏天分成了三點式,卻少了曾經的風情萬種?
怎麼如今的雪糕種類五花八門,卻吃不出了久違的味道?
怎麼曾經瘋鬧如我、嫻靜如我,如今卻總是心煩氣躁、惶惶不可終日呢?
還好,有些記憶的碎片雖不完整,卻終未遺失。小時候有好吃的草莓雪糕,三毛錢一隻,那個時候不知道香精的概念,就是覺得嘬在嘴裏味道很濃鬱、很香甜。如果再奢侈一點,花五毛錢可以買方方正正的大冰磚,純奶油的,一體黃油色,分量很足。奶奶疼我,不時會給我一元錢讓我去買黑裏俏,那是一種外麵包巧克力,裏麵是奶油夾心的長棍雪糕,這個待遇算特別高的。其次,記憶中還有一種娃娃頭的雪糕,好像也是純奶油的,做得很萌的小娃娃圖案;還有南洋的一種夾心雪糕,芯是亮麗的橘紅色,很特別味道也不錯;當然了,還有最實惠的冰凍果汁,花花綠綠的,一毛錢的樣子。
那些年沒有空調,風扇也沒什麼特別的記憶。倒是家裏的蒲扇好用,隨時隨地隨身攜帶,熱了就扇扇,特別真實地還原了類似一邊扇扇子,一邊看電視的場景。那個悠閑的神態,儼然是“一扇在手,智慧全有”的諸葛孔明。吃完飯就下樓找小朋友玩,大約是我四年級以前的事。天黑的晚,各種遊戲變著花樣地玩,捉迷藏藏進自家幹了的水甕也是常有的事。那個時候除了樓底下,還不時地轉換戰場。以前招待所有個葡萄架的過道,旁邊的樹下可以逮知了;還有個老藤盤成的類似搖籃的座椅,輕輕地蕩在上麵很有意思。
那個時候西瓜又大又甜,家裏一買就是一麻袋。家裏總是有奶奶準備的一大缸涼開水,每次玩回來都要牛飲一頓。沒有小朋友的時候,自己拿著粉筆在窯洞樓後麵的水泥牆上寫寫畫畫,儼然自己是個老師。下雨了也不閑,撐著傘跑到外麵看哪個牆角又長出了一株小草,它是怎麼以弱小的身軀和雨點搏鬥的,自己看得津津有味。後來不瘋了,螞蚱蛐蛐也不敢逮了,成天買書看書,如修女一般。晚飯後幫奶奶提提水、擺弄擺弄花草、掛個窗簾,說說話,別無其他。
那個時候瑣碎吧,卻淡的有味。現在的夏天,感覺命是空調之父給的。難道曾經真的不熱?還是我們心如沙漠,沒了滋養。
……
看到女兒穿著小背心坐在地上的涼席上拿著勺子挖西瓜,想起那些年的夏天和那時的自己。像夏天的花草一般恣意生長,像夏日的暴雨一樣幹脆利索。我想,這也是一種少年精神,而我,是不是已然垂垂老矣?
因為失去,所以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