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黎明
故鄉的黎明
作者 閔喜平
金秋十月的鄉村,到處洋溢著豐收的喜悅,蔬菜碧綠片連片;蘋果柿子笑紅臉;玉米倒垂胡須長;大豆粒飽撐破衫。到處是碩果累累,遍地是喜慶萬分。鄉間的早晨如同城市的早市一般,頗有一番迷人的景色。
鄉村的夜晚顯得是那麼的寂靜、萬籟俱寂悄無聲息。我仿佛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見,一陣陣黑夜寒冷的濕氣正在侵蝕著早起勤勞的身軀,讓人感到身上不由自主輕微的顫抖。深秋的蟋蟀也所剩無幾,偶爾發出幾聲淒慘的鳴叫,在黑夜裏顯得是那樣的清晰刺耳,村後高速公路上忽明忽暗地閃過幾輛疾馳的運輸車,幾聲喇叭洪亮的鳴笛聲劃破了鄉村寧靜的夜空。起得早的鄉親保持著鄉村固有的古樸之風,手中揮動著僅剩幾根竹節與尼龍袋捆紮的自製掃帚,有條不紊的打掃自家庭院,唰唰唰的掃地聲中夾雜著由遠而近急促的腳步聲,驚擾了門前草窩中沉睡的老黃狗,它猛然間衝向行路而過的腳步,汪汪汪的狂叫幾聲,空中揮動的 掃帚迫使它懸崖勒馬,鋒利的牙齒瞬然不見,高昂的尾巴夾在兩隻後腿之間,嗷嗷嗷的連叫幾聲,灰溜溜的跑開了。哐、哐、咯咯的兩聲響,村中有權人高大的鐵門打開,從敞開的大門裏衝出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在門外緩慢地擰轉方向後,嘟的叫了一聲,噴出一溜白煙不見了,那是在鄉上幹事有權人的車!吐吐吐、、、、、,從附近院落裏傳出農用機械啟動的聲音,緊接著它搖頭晃腦的爬了出來,後麵的旋耕機械還未停止試運轉的動勢,越來越慢顫動著鄉村外田野中走去。又一輛白色的小轎車開出來了,車擋風玻璃向下沾滿了泥水的印澤,顯得特別髒,讓人一看就猜到是經常出遠門的車輛。幾個身著樸素衣裝的鄉黨,一同登上了這輛白色小轎車,腥紅的汽車的刹車燈上下晃動了幾下,氣憤的從汽車尾部噴出一股濃煙,顛簸著向村外的高速路邊開去。那是在城裏幹活的鄉親,為了家庭生活幸福美滿,起早貪黑的外出打拚勤勞的身影。忽然一陣清風吹過,門前的柿子樹在微風中擺動著沉甸甸的果實,幾片留戀的紅葉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打了幾個漩渦後,飄落在打掃庭院大媽的腳下,大媽無可奈何的再次用掃帚清理著落葉。街上的行人慢慢的多起來了,全都是老的老、小的小。現實的生活已經將年輕精壯的父母親,滯留在城市喧鬧建設創業的人群之中。爺爺、奶奶、孫子、孫女組成了現今農村都特有的殘缺親情畫卷。奶奶用手牽著還在抽泣的孫女,她的一雙小腳在地上不停地跺著,小兒通紅的臉龐上掛著極不情願的煩躁表情,拽著小屁股緊跟在奶奶的後麵。老爺爺推出了自己心愛的電摩,把孫子的小書包熟練地跨在了他的背後,孫子嫻熟的爬上了車座,老爺爺跨上了摩托車,嘴裏嚷著;“開車嘮”!爺孫倆歡快的奔向學校。遠處傳來鄉鄰獨有醇厚的呐喊聲:“等一下,把我稍上”。騎車的中年婦女“嘎”的一聲刹住車,回頭看見身後不遠處,一位大叔亟不可待、匆忙的向她跑了過來。“把我稍上,我到鄉上有事,捎到那把我放下來”,大叔氣喘籲籲的說。中年女人俏皮地說:“就不稍你這個老漢”!嘴裏雖然那麼說,但還是急忙讓開了地方給他坐,“嘟”急促的油門聲帶著相互歡快的嬉笑聲飛向遠方。莊後大黃狗後麵跟著幾條野狗,它們這兒嗅嗅、哪兒聞聞,相互間用爪子嬉戲打鬧、頭與頭相互撫摸、交流情感。大黃狗突然間抬起頭、豎起耳朵、目光炯炯注視遠方田壟上行走的人們,突然風馳電掣般的去追攆尋找人群中自己的主人,所有的狗象發現兔子一樣,一溜煙狂奔而去。初升的太陽隨著時間的飛逝,爬上了遠方的樹梢,柿葉上懸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在陽光照射下,顯得分外奪目,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嫋嫋炊煙從農家小院的煙囪中飄出,帶著泥土的芬芳;帶著鄉間獨有秸稈的燃燒的味道。隱約聽見近處鐵鏟磕碰鍋底炒菜的熗鍋聲,生薑、蔥花夾雜著爆炒熱油的香味,彌漫在空中久久不能消散。這種濃鬱的泥土芬芳混合著清脆清晰的鐵鏟聲,讓人視乎感到有些饑腸掛肚的感覺;讓人感受到一種家鄉的溫馨;更讓人感到一鍾遐想連篇的家的味道。
鄉村裏嫋嫋炊煙、忙綠的鄉親、遊逛的雞鴨、狂奔的野狗、轟鳴的的機器,配合著清晨沁人心扉的空氣和朦朧的薄霧,構成了一副家鄉黎明的美麗畫卷。家鄉的黎明在我上學時就印在腦海裏,此時的我仿佛進入了孩童時代,腦海裏縈繞著媽媽幸福的笑臉、父親慈祥的麵容、樸實熱情的鄉裏、歡樂無憂的夥伴、清香可口的飯菜、、、、、、,這一切一切仿佛把我滯留在孩童時代家的味道回憶中,久久難以忘懷家的黎明、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