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時光
如果沒有遇見,就沒有失去,又何必會遺憾?工作,選擇就意味著接受。冷冷的冬,冷冷的城,冷冷的世界。站裏的殘雪幾近消融,藍瑩瑩的天像無垠的海,好想放一隻船載我整顆心去遠航,沒有憂傷,沒有心急。隔天輪值的夜班,清苦又煩悶。在或夢或醒時分,總能有一串急促的電鈴聲,把完美如織的夜撕成碎片。再美的景色,也香消玉殞。夢想與現實之間,隻有一步的距離,而這一步也許我們要走一輩子。
我們一直不痛不癢,不憂傷不快樂地獨自生活著,也許就是為了在適當的地點等待一個對的人。某天,沒有雨,沒有魚的江岸。夕陽如酒,長堤醉人,浩渺的煙波之心有一艘捕魚船,看不見戴著鬥笠的漁夫。紋紋細浪,一次又一次撞擊著腳下石砌的長堤,溫柔而又執著。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然而真正的逢著,那噠噠的馬蹄聲確是那麼的美麗迷人。馱在馬背上的不是英俊的王子,而是天使一樣的雲彩,讓我感受到世界此刻的寧靜和溫馨。
十月,沒有花開,沒有鳥啼,沒有香雪,沒有軟雲。沒有憂傷,沒有快樂的生活,僅有一顆想雨無雨,望風無風的心。工作是極其單調無聊的,上班盼望著休假,休假盼望著不再繼續上班。著著不厚不薄的衣服,顛簸了一程又一程,終於可以坐在公交車上透過明淨的玻窗看窗外的世界,原來我們一直都穿得太厚,看著窗外小傘掩映下的美腿絲襪才發現原來我們早已汗流浹背,是漸寒的季節讓我們對生活有了錯覺,還是都市的生活讓我們對季節產生了錯覺?
在高高的噴射船內,俯瞰國色天鄉如織的人流,坐得高高的感覺難道就是曾經文中所述“羽化而登仙”一般神奇曼妙?火辣辣的太陽照射在長滿青苔的水池,河馬眯著凸眼躲在一大片漂浮的青苔之下,吹著泡泡。春熙路尚博美食城裏熱氣騰騰,美味的兔丁美麗的餐廚。比高影城軟綿綿的座椅,讓人直追夢鄉。整個八月,酣暢淋漓,萬裏無雲翳。
六月如火,戴著大墨鏡,開著大貨車去領粽子。一桌好菜加一堆水果,足以讓人忘掉所有的煩惱。真正放下一切之後,生活原本就很輕鬆。與其蹩著腳走路,還不如安靜地坐下。愛情是什麼?是一碗神湯。有人喝了它,忘掉了痛苦和煩惱。有人喝了它,卻忘記了快樂和夢想。這碗神湯可以止渴,卻不可以治傷。
青年節,在連續幾個月的糾結與不安之後,終於買了房子。房子的重量也許可以壓彎一個人的背脊,也許可以壓垮雀橋,也許還可以壓折整個家庭的嶺梁。而我是幸運的,在父母的支持下,擁有了以後棲身的地方。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窮時就沒有立錐之地,連夢想都沒有立錐之地。
四月清明,水痘瘋長。接連一個月吃藥打針,在密閉的室內,捱過一天又一天。明媚的暖陽就在窗外,卻不可用手觸及。密密麻麻的痘痘,像雨後春筍紛紛出了土,一遍又一遍。那一段時間,他們說我真得很年輕。我也希望,可是韶華難留。畢業之後,從成都到了康定,又從康定輾轉南充,從南充飛往濟南後,繞行一圈最後又宿在了瀘定。小小的天,高高的山,夢想要起飛該有多難,千山阻隔,大浪橫斷!
二月的康定,積雪在明媚的春光下好晃眼。陰冷冷的街,窄窄的路上,掛著冰針的越野在小心翼翼的滋滋徐行。一個人,一餐飯,一碗麵,要上三碗麵就是一天。最好的時候四個餃子加上一碗半冷不熱的稀飯。二月,是冷的,是孤獨的。
離開濟南一年後,開始漸漸懷念。經常翻看照片,表情雖然木訥,但是一切都那麼美好,沒有壓力也沒有煩惱。那裏的同學和朋友,有的到現在還能偶爾通通電話,有的也許此生都將被遺忘在那段學習的時光裏。
當我們的夢想在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天一天變得模糊起來,當我們的內心在隨著旅程的顛簸一日一日變得沒有了力量起來,我們都將被時光所遺忘。到那時,希望還能瀟灑地對過去說聲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