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生存 ——我讀書法楹聯家縱翰先生的詩詞
智慧生存 ——我讀書法楹聯家縱翰先生的詩詞
朱成淩
縱翰先生
已近耳順之年的縱翰先生已然無法卸下如許的“名頭”: 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國學研究會研究員、中國楹聯家學會會員、中國楹聯家學會書法委員會委員、安徽省楹聯家學會理事、安徽省書法家協會刻字委員會副秘書長、安徽省作家協會會員、淮北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淮北市詩詞楹聯家協會副主席、淮北市書法家協會副秘書長、淮北市文藝評論家協會主席、《淮北文藝》執行副主編、淮北市文聯創作室主任……我們可管不了那麼多,圈內人幾乎一色胡地稱他“憨哥”。“憨哥”筆名“老憨”,你若認為他真“憨”,那你可就真“傻”了!恩師魏啟鵬先生曾書贈其聯曰:揮毫潑墨不覺老,把酒吟詩那道憨?他隻是憨態可掬、憨厚本真而已。其實,這家夥鬼精這呢!因為任誰也沒有像他那樣,悟出了最高的生存之道——智慧生存——也就是,活在詩詞中!這,有他的自白為證:“我把自己的詩詞看成我的生存記錄”(縱翰語)。
縱翰大哥是個熱愛生活的人,豐富多彩的生活為他的創作提供了不竭的源泉。“曾向鍋爐舞大釺,半燒烈火半參禪。”枯燥乏味的勞動在縱翰先生心中是那麼的富有詩意!不留心生活、用心生活的人,沒有浪漫情懷和創作準備的人,筆下若能流淌如此詩句是不可想象的!元稹《離思五首》有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情景迥異而異曲同工,火熱的勞動場景是如何碰撞或觸碰詩人的創作靈感才誕生清淨而幹淨的文字,簡直是神來之筆!花好月圓的環境孕育詩情畫意的篇章!難能可貴的是,縱翰先生於常人看來不堪其苦的環境中依然跳動著歡快的詩心,這應該是非同一般的境界了!
醇酒飲如花漸放, 舊詩讀似客初歸。這是品讀縱詩得到的享受!一種水波漾開的畫麵,一種“有朋自遠方來”的驚喜。其實,展讀縱詩就是在和一根甘蔗對話,越咀嚼越味甘,越咀嚼越欣然。縱詩展示的是一種氣象,一種襟懷,一種鋪底的色彩。試看:
老夫常展筆,若許縱高情,必能法古書今,暢遊墨海八千裏;
憨態喜觀花,適時懷雅翰,定可吟風弄月,笑對人生二百年。
(《自題相南書塢》)
我的天呐!這是扯起大纛搖旗呐喊擂鼓助威也生不出的氣勢,可是,詩作者仿佛撚須吟來,閑庭信步,“法古書今”,全數囊括,一網打盡;“吟風弄月”,則又縱橫捭闔,曲徑通幽。閃展騰挪,收放自如。《紅樓夢》賈雨村於甄氏的住處曾在三五之夜由趙匡胤的“未離海底千山黑,才到中天萬國明”化出“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已讓人嘖嘖稱奇,可今人,竟能由“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裏”,化用為“暢遊墨海八千裏,笑對人生二百年”,已然讓人目瞪口呆。“八千裏”的墨海,該揮動怎樣的如椽巨筆去遨遊?此非技巧而是藝術,非機緣而是氣度。“二百年”的人生,已經足夠馳騁想象了,詩作者毫不吝嗇,給予讀者足夠的留白。
“任誰車馬滿門庭,我自揚帆藝海行”這種心曲的流露,不僅僅是文化的傳承,更是人格的寫照。“世人皆醉我獨醒,世人皆醉我獨清”屈原恨天的無奈,與今世詩人的生活環境有著本質的不同。誰都不會一味地違心歌頌今日的太平盛世,物欲橫流、紙醉金迷、許多人回到南朝似的完全失去自我,能夠在這種情境之下,獨守一方淨土,如得釋迦點化般的不為所動,是一種精神。寫作是孤獨的,要耐得住百般寂寞,詩人“乘桴浮於海”,心旌不亂,是一麵旗幟!詩人筆下,“藝海”是戀人,“縱世間有風情萬種,我對你情有獨鍾”,雖九死猶未悔!不事雕琢,落筆從容,文字幹淨利索,雅俗間雜。兩幅畫麵比對,取舍去留,稻稗自見。不僅如此,“新譜相城十八拍,放歌一曲寄深情”,意猶未盡,情感的閘門自然失靈,情感的主線仍在串珠,胡天飛雪的磅礴氣勢,一瀉千裏,此時,詩人仿佛幻化為蘇學士,“手執鐵板”放聲引吭,這個時候,詩人不再是作者,而是作品主人公,他要站出來表決,要親自登上舞台。
縱翰先生作品中的詩詞名句俯拾皆是,清麗圓潤,如玉如翠,值得把玩。“人無塵事心神靜,腹有詩書膽氣粗。化古書今求自在,“閑雲野鶴一村夫。”縱詩從中國古體詩詞、聯句中汲取營養,據為己有,隨意化用,左右逢源,得心應手。“人逢喜事精神爽”和“心底無私天地寬”化出“人無塵事心神靜”;“腹有詩書氣自華”化出“腹有詩書膽氣粗”;“契闊死生君莫問,行雲流水一孤僧,無端狂笑無端哭,縱有歡腸已似冰”(蘇曼殊語)和“閑雲野鶴,擔風袖月”(《紅樓夢》語)以及“一放翁”(陸遊)等化出“閑雲野鶴一村夫”,古文功底可見一斑,因此引經據典,信手拈來,觸手可及。尤其是“腹有詩書膽氣粗”一句之“粗”字,值得玩味,不僅“粗”,而且“俗”,和“膽氣豪”之“豪”、“膽氣壯”之“壯”相比,簡直是俗不可耐。但正是這一俗字“粗”,為詩篇增色,且不論大俗即大雅,當然,“粗”是押韻之需,但詩人的本真情懷的流露才是實質,靈感襲來,不可阻遏,而且稍縱即逝,任何的修飾與雕琢都是與情感相悖的,隻有順其自然、隨心所欲地把情感影印下來,方為真實。主席詩詞有語“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不須放屁”,沫若先生專門撰文就“放屁”之俗到髒的語詞而評論,當然,引發的反響不一而論。
“近前悄問鄰家女,小妹為誰繡石榴”、“素琴若共知音賞,淨手為君再拂弦”如許詩句,美的簡直讓人不忍心一口氣讀下去!民間文學的精華為縱詩所用,簡直是不露痕跡。一位農家女,因思念、盼望自己的情郎心切,爬上梨樹登高遠望,觀望意中人是否到來,這一細節恰被細心的母親發現,母親有意的逗問女兒因何爬樹,“我娘問我幹什麼,我看梨花開沒開?”生活情趣濃烈地像一杯釅茶!而詩人縱翰筆下,則是另一番生活景象:一位情竇初開的“小縱郎”,鬼使神差的來到春意萌動的鄰家女身旁,鄰家女正在飛針走線地做女紅,還不知被鄰家的壞小子這一驚嚇,有沒有戳著手呢,也不知本身就是心不在焉的有一針沒一針地繡著呢!我省五河縣有一首民歌《摘石榴》,現在,縱詩的問世,相城當誕生另一首民歌《繡石榴》。“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的遺憾在縱詩中得到了彌補,“素琴若共知音賞,淨手為君再拂弦”,多麼執著!詩人就差在有月的秋夜,斫竹為笛、為簫,淒美的吹,與琴共舞了。
縱詩中不乏“舊瓶新酒”之作,借古體詩抒當代情,“黃河不見拍天浪,萬頃園林白雪飛。期盼黨風同此潔,黎民歌伴彩雲歸。”(《碭山梨花節感賦》),有機統一,巧妙絕倫!家庭倫理、夫妻恩愛題材之作亦比比皆是,此類詩作的典範當推《夫妻夜話》二十章。《夫妻夜話》二十章在縱詩中尤為閃亮,雖不是應製之作,卻“歪打正著”,成了應時之作。和諧社會,眾望所歸,《夫妻夜話》即是一幅和諧的畫軸。四世同堂,其樂融融,家境雖不殷富,但“推敲一字”、“腰間硬骨”、“立品修身”、“與妻夜話”、“窮追學問”卻價值連城,甚至金錢無以衡量。對於錚錚傲骨的禮讚,巧妙化用毛澤東主席的詠蛙詩句“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為“腰間硬骨天生就,哪個蟲兒能敢欺”,平滑無痕,卻氣勢不減。另一引發讀者共鳴的當推妻兒老小皆入詩的此類作品,“懷抱長孫尤快樂”、“禮孝高堂父母親”等,天倫之樂的溫情躍然紙上!“得誌不相負,患難見真情”,妻患眼疾,自己就成了妻的眼睛,“夫妻挽手相城路,照樣閑觀風物奇”,不僅眼前豁然,而且胸中別有洞天!詩人畢竟也是食人間煙火的凡夫,和常人一樣,一樣的具備望子成龍的火熱心腸。我和縱翰大哥數十年的兄弟情,對其二子常翹大拇指。長子縱 在我市某高校任教,次子縱瑞凱博士畢業後供職於安徽大學。由此可見,這兩個二子才是老縱一生的得意之作,“二子成人可壯懷”、“養子方知教子難”、“傾情教子愛延伸”,分別出現在其五、其十五、其二十章,養子教子,艱辛喜樂,況味自見。此類題材,詩人縱情揮灑,信馬由韁,不是刻意的為詩而詩,而是心之所至,筆之所至,平白如話。“夢中能不笑嗬嗬”、“鼎力來幫大嫂忙”、“紙上風流像狗爬”,雖非戲謔,又自有打油詩風味。
文品人品。縱翰先生雲:餘生性憨愚,名曰老憨。是以養其品格憨厚之意,亦是告戒自己及子孫後人,人無品不立,無品則無信,無信難以廣其德,缺德之人何以立乎?人無才不立,無才則無識,無識豈能創其業,無業之人何以立乎?人無情不立,無情則無義,無義難以廣其仁,缺仁之人何以立乎?《六十感懷》我們在品讀縱詩的同時,已被先生的人品耳濡目染,完全折服。“與有肝膽人共事,從無字句處讀書”,我們讀詩是第一層麵,讀作者是第二層麵、第三層麵……
評論文章作者簡介
朱成淩,男,漢族,1966年8月2日出生,安徽淮北人,中文本科,文學學士,高級職稱,民革黨員,淮北市杜集區中等職業學校教師。
朱成淩先生
社會兼職:淮北市作家協會會員;《時代報告 中國報告文學》特約作家;國風網總編輯。
1986年7月參加工作,先後任教師、政府辦公室秘書、新聞記者。1987年開始文學和新聞創作,作品散見於人民網、中國網、《人民政協報》、《中國紀檢監察報》、《團結報》、《散文詩》、《安徽日報》《江淮晨報》、《安徽統戰》及其它報刊,迄今發表作品數十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