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夢
徐三是個苦力人,吃了沒文化的虧,現在隻能撿些不要文憑的活幹,種過地,但不滿足在農村普普通通生活一輩子,就來到了這座縣城,雖然不如大城市那麼華麗,但該有的繁華還是有的,比農村好,也比那些大城市生活得更加輕鬆。
徐三接了兩份工,白天在工地上搬磚,淩晨的時候去碼頭運貨。看起來是很勞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徐三總是覺得自己過得還不錯,春秋兩季氣候挺好的,夏天的時候白天倒是很累,但淩晨去碼頭上吹著風還是很愜意的,至於冬天,他幹的本來就是體力活,也不覺得有多冷。
這天下午六點,徐三從工地上回來,他發現自己可能是有些病了,在路上走著走著越覺得身體沉重,他現在也不想吃點東西,喝點小酒了,隻想回家睡一覺。走到家門前,這是徐三租的一間小房子,四十平米,不寬敞倒還自由自在,房租也不貴,他覺得能找到這樣一個房子真是他的幸運了。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他開了門進了內間屋子便倒頭睡去了。說起來徐三也三十出頭了,在農村來說,他這個年紀的人孩子都已經會走了,可是徐三覺得自己不願在鄉下,就不耽誤別人一起受苦了,而城裏人也沒睡願意跟他,自己一個人也挺自在,父母也不在了,就這樣瀟瀟灑灑的也挺好。過年的時候在會鄉下一趟就像衣錦還鄉也不知錯。
徐三睡得很沉,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照了。剛睜開眼,徐三便一激靈得從床上掙起,急忙去找電話,隻是這一看卻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的家,反倒是比如何“相公你醒了,昨天你生病了還那麼勞累,我真是怕你醒不過來了,你一個讀書人,何必去摻和田裏的那些事,父母叔伯還有弟弟們都會去的,你就是太勤了,真願你日日都辰時起。”徐三聽了這話更不明白了,他覺得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去接了個龍套戲。
半個月後,徐三明白了,他這是在明朝,他到沒有什麼感觸,隻覺得有些意思,逆來順受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但是他的“勤勞”確實沒有變,甚至相比以前更是變本加厲。每日僅睡兩個時辰,不隻是讀書,他還下地勞作,他現在一副十六七歲的樣子,真的不想再辜負一遍了,雖說他並不願如何認真的去讀書,可是他想試試那種認真學習的感覺,更何況這時候的考試或稱科舉知識內容並不如以前的多,隻是要求精一些,他覺得上天是在給他這個機會,讓他能夠體驗一回學習的經曆卻又不願讓他過分體驗。之後的十多年,他一直如此,真可謂是幾十年如一日,如今他又已三十餘歲,中了舉人,舉家搬到了鎮子上麵,但他再沒有繼續考試的願望,然而平時又無聊得,便隻能將心思放在學問上,這讓他在當地也有了幾分賢名,於是便收了幾名弟子,將所學與他們分享,將自己深刻而超前的思想講給他們聽,有這樣的老師,學生當然不差,幾年後學生們陸續中了進士。
十幾年的時間過去,離那個人才井噴的祥符之年已過去了兩年,當今聖上聽說當朝如此多人才竟皆是一個舉人的弟子,甚為驚奇,下旨召見。徐三一直有種不真實感,也不願麵聖,於是稱病在家,卻抵不住連番催促,隻得麵聖。這一見卻又是讓當今聖上為之惋惜,他希望有此人才做他的左膀右臂,卻耐不住徐三的推脫,便給了他一個虛名,一些賞賜,讓他回鄉去了。隻是這之後滿朝文官皆稱徐師,是為天下師。而徐三在家讀讀書,逗逗貓狗,陪伴家人,隻是這日子過得很快,徐越來越覺得身體不行了。而就在他去世的那一天,徐三仍覺得有一股不真實感,之中感覺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淩晨三點半,徐三被鬧鍾叫醒,他該去碼頭了,隻是徐三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夢做的真是舒坦,不知為何,以往那種後悔未曾好好學習的勁頭也消了許多。過了三年,徐三有了一筆積蓄便回了鄉下,三十四五的年紀了,他在鄉下開了一個小商店,每日人來人往也很熱鬧,他忽然覺得這種熱鬧的日子也不錯,鄉下的天空好像是比城裏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