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粥

“媳婦快來食堂吃早飯了，我買了你最愛的臘八粥。”早晨六點多鍾我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叫醒，瞬間睡意全無，簡單梳洗完就跑進公司食堂，“今天怎麼這麼早吃飯？”“今天是臘八節，臘八粥可受歡迎了，我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買到的。”喝著這碗熱騰騰的臘八粥，讓我不禁想起小時候媽媽做的臘八粥。

小時候，母親在臘八的前夜就會用清水泡上青皮豆、刀豆、黃豆、貓眼豆、黑豆、白芸豆、花生、薏米。我老愛問母親臘月初八為什麼就得喝臘八粥？“ 從前有個特別懶的青年人，平時遊手好閑，坐吃山空，他的新媳婦屢勸無效，然而到了年末的十二月初八，家裏沒飯了，那小夥子餓壞了，搜遍米缸、麵袋和家裏的壇壇罐罐，將剩粒遺粉連同可食的殘碎物，過洗入鍋，煮了一碗糊狀粥喝下，從此，狠下決心痛改前非。後來，人們每逢臘八都煮粥喝，既表示不忘勤儉的美德，又盼望來年豐衣足食。”母親總是不厭其煩地娓娓道來,見我不吱聲，又敲敲我的腦門繼續說道，“你以後要學點本事，最起碼能養活自己，還要勤儉節約，記住了嗎？”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昨晚那些豆呀、米呀的就都已經在鍋裏翻滾了。等到豆糯米熟、香氣噴湧而出時，我已早早拿著碗筷催母親盛飯了。吃到額頭流水、鼻尖滲汗、飽嗝連連、小肚兒溜圓的時候，就會被母親慈愛的“限量”。那一刻，那個嘴角掛著飯渣、撫著胸脯打嗝、挺著肚子消食的小丫頭，無與倫比的幸福就來自母親的臘八飯。

由於吃得太快，一粒青豆不知何時掉在桌子上，母親順手撿起來吃了。“媽掉在桌子上了，別吃了。”“小時候家裏窮，平時就是吃玉米麵窩頭、高粱麵窩頭，喝玉米粥，米麵饅頭都很少見，再說了豆子是經濟作物，家裏得留著換錢，哪裏舍得吃，況且那時候也隻見過黃豆和綠豆。如今時代不同了，不要說過年過節了，就是平時，家裏也不缺吃的東西。而且，門類繁多，花樣齊全，應有盡有。但是咱不能忘本，生活條件好了，也不能浪費糧食。”母親嗔怪道。

如今，雖已不記得最後一次吃母親的“臘八粥”是哪年的事了，但母親的教誨至今記憶猶新。

作者：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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