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很久,還是沒有飛雪
下午的時候,突然起了風,我在高高的陽台上用玻璃阻擋來風侵襲,聽見蒼勁的呼嘯,顫抖的窗戶,看見翻飛的碎片還有在凜冽裏被染得通紅的建築僵硬的站立,那隻黑色的飛鳥在冰冷的鐵架上無聲而落,迎風梳羽,然後騰空飛過天空留下蒼涼無痕,這兒還是冬天,又是很長時間了,我等了很久,還是沒有飛雪飄過。
又見那一抹擠破陰暗雲層陽光,昏黃無力的光線在瞬間撕破整個天與地之間的灰暗與昏沉,與那個遙遠煙囪裏翻滾的濃煙交織,在這麵幹淨潔白的牆上映出邂逅的蒸騰,流影嫋娜。
頭快脹了,心快困了,真的不想說太多的話,停下了一個人的時候那些自己鍾情的文字,那些一個人淩亂的的思緒,那些獨自細碎的感悟。他們說我的文字裏演繹了太多的孤獨和憂鬱,彰顯了太多的安靜和沉穩,把自己緊緊的裹在厚厚的冬衣裏,在打著冷顫有風的日子裏尋找著那點沒有絲毫溫暖的陽光,聞著慵懶的氣息透過粘滿灰塵的空氣氤氳無聲地散落在每一個昏暗角落裏的時候,我隻是在想,何時可以放下一身的無形這個厚厚的枷鎖,如嚳囚徒的做了太多的死死掙紮,心靈深處不止一次的嚐試超凡脫俗蛻變,可是努力了很久,堅持了很久,直到自己開始有些力不從心的時候我會發現自己突然消去了那些曾經此消彼長的憤懣和不滿,這足夠了。
很多年前的一個傍晚我們都還是一個孩子,我還記得自己在那麵早已敗爛不堪的牆上胡亂的塗畫,我還記得自己在一夜冰封的雪地上瘋狂的奔跑,我還記得夕陽墜落時殘留白日的那些許溫暖。可是我忘記了自己的樣子,忘記了當時的歡笑是否也和與自己擦身而過的那兩個孩童一樣,有著幹淨和無暇,有著甜美和純真。於是我癡癡的看著他們,用了短暫的孤單和遙遠的空白,回想無憂的孩童時代,一個人傻笑。
我看慣了太多的時間從血液裏掀起巨大的恐慌,聽慣了它倚在耳邊喘著呼氣的嘲笑,還聞到了下一秒鍾充滿挑釁的刺穿那些僅有的尊嚴和自信,看著迎麵而來的日子總是把自己弄得手忙腳亂和驚慌失措,忘了自己,忘了記憶,忘了太多的習慣......
我們在一個又一個的黑夜裏翹首一個又一個的白天,又在一個又一個的白天回首一個又一個的黑夜,我躲在角落裏努力的把一個個的字眼刻在腦子裏,用了自己最厭惡的方式來點破那些毫無意義的記憶,我知道那些無法回避的事情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都會如約到來,有的時候甚至會來得倉促,隻是我不會覺得新奇罷了。
晚上的時候突然想起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隱藏了太多的無奈和自嘲,打電話的時候朋友告訴我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今天洋節,路途遙遠不送蘋果送祝福。我說記下了,我不過聖誕節,不過以後有時間我請你吃一堆蘋果,她說我信,我笑了。
我在那個商店裏給自己弄了一大堆不知名的東西,穿過一群歡笑的人群,走過那一排紅紅的燈籠下,風真的很大,抬頭的時候看見了遙遠的絢麗焰火,聽見了欣喜若狂的尖叫,又聞到了那個蛋糕店裏的撲鼻可香,原來我還是喜歡喧鬧,隻是那些煩人的枯燥一直都不敢輕易抹去,走路的時候腦海裏都會情不自禁的閃過已快忘盡的文字,這些強加的記憶讓我難受,還得回去,繼續無聊。
突然發現我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就像我抽下了一點點時間,又在這樣的深夜裏不假思索的敲出這些文字,輕易的找到了久違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