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七小時
淩晨三點,我回到了家,開門的一瞬間,發現門是半掩的,悄悄進了家門,看見了深夜等我回家的父母,母親身邊躺著我的二女兒,她輕聲給我說,趕快睡去吧!簡單的交流,我心卻在湧動,這個養我長大的家,現在已很少回來,因為我的小家,也是分身乏術。記得小時候姐妹們在一起淘氣的場景,母親總是嘮叨我們太頑皮,那時候家裏很熱鬧,不像現在每次回家都感覺很冷清。也許是父母習慣了我們在身邊打鬧,現在我們隻要有人回家,他們總是準備好各種好吃好喝的招待。我聽過多少次父親低頭沉語,這家裏沒個孩子,太冷清了。
早晨七點多我聽見父親起床後低沉的咳嗽聲,拖遝的腳步聲,母親好像是在收拾女兒的行李。我也睡不著了,起床後聽見父親說:“你媽去做飯了,吃了飯把你和孩子送回去(婆婆家)。”我跑去看了看熟睡的女兒,聽見母親在廚房做飯的聲音,父親在慢悠悠的打著太極,這一幕也許會印刻在我的心裏,記憶中這麼安靜的畫麵很少,以前父親很少在家待,現在因為我們回家,他會時常坐在角落,聽我們姐妹嘰嘰喳喳,這些現在來說最美好的場景,也許一年也沒有幾次,但我們對家的向往卻一如既往。
吃完早飯,母親開始幫我收拾要拿的行李,滿滿裝了一車,每次走之前都是這樣,總害怕拿的太少,不停的催促我裝。上午十點我又離開了家,總共回家七個小時,少了許多跟母親的親昵。回婆婆家的車程大概兩個小時,父親一路給我講著過去的故事,還一臉嫌棄地說我懂的太少,也許婚姻裏要學的東西太多,卻變成了讓父親不能滿意的女兒,我不停地追問他那些曆史人物和事跡,隻聽他在僅有的知識範圍內還在盡力言傳。
半路上父親開始說脖子疼,母親不停的給他捶打,問他有沒有好點,最後我們還是停車休息了,父親拿出了他的隨車椅子,坐在路邊點了一支煙,不停的仰頭過去鍛煉頸椎,手裏的煙也隨著細風飄的更遠。母親說,父親的腰椎不好,不能勞累,現在開車也隻能短途,太長時間了就會影響頸椎了。我看著窗外龐大的身影,曾經我認為全世界最能保護我的人,如今竟這般的脆弱,變的那麼依賴孩子。不到六十歲的人,因為每個孩子的成長費了太多的心思,卻不得不不服老。
下午三點鍾,父親和母親已經開始要返程了,我抱著一歲的二女兒,身邊站著五歲的大女兒,揮手告別的一瞬間,孩子終究是控製不住情緒。我不忍去想他們每次送我返程時候的心情,冷清的也許一路都不會再多講話,卻跟我笑臉說拜拜,一路上又不知道要休息幾次才能到家。轉瞬我就得全身心的陪兩個孩子,在女兒跟母親的身份之間希望每個都盡力做好。
家還是那個家,隻是少了我們的存在,父母不再過多的交流,因為他們一直在等著你打電話說:“爸媽,我今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