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蘸春水寄相思
一個把帽子帶在頭,一個把辮子甩背後,一個說請你慢慢走,一個說請把步兒留,一個說心兒莫難受,一個說很快會聚首。倉央嘉措這句詞藻不是過分明豔的詩歌卻寫盡了我和你的三年。曹,在七夕的粉紅裏我蘸著春水寫下一汪對你的思念。
世界很大,每天我們和很多人擦肩而過,在活過的二十幾年中遇見過千千萬萬的人,可他們都一樣,沒什麼不同。可是遇見你的那一眼,好似我的整個世界都迸發了不一樣的光芒,奪目、閃耀、明亮,你像夏日裏的一隻小鹿,甩著烏黑的長發,蹦跳著雀躍進我的心房。秀麗的眉眼,讓我覺得那一刹那好長啊,長的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問你的名字。
大學的時光如織裏,我忘記了校園春日硬挺的橡樹,卻沒有忘記你的枸杞紅棗一鍋燴;忘記了圖書館外夏夜的星河燦爛,卻沒有忘記路燈下微微吹起的碎布花裙。忘記了秋雨後覆落小路的枯黃落葉,卻沒有忘記撐著著雨傘的寶藍風衣。忘記了寒冽冬日手抖的打飯阿姨,卻沒有忘記你悄悄打包的黃燜豆腐。那個時候的我開心、跳躍,我成了最幸福的人,因為我思念你的時候,你!就在我的身邊!
一張火車票將畢業的你我分割千裏,我紮根在陝北的礦山,挖掘藏在地心的太陽石。你留在了溫潤如江南的西安,踩著高跟寫意自己人生。時間、工作、生活,似乎將你我分割成兩個世界。我心裏敲起了退堂鼓,明豔、秀麗的你怎麼還會和我這樣的煤黑子在一塊。我工作的礦山不是綠草萋萋、野花遍地;這裏是黃沙漫漫,這裏是烈日千裏。看著眼前的毛烏素沙漠我自卑了、退縮了、想放棄了。
“張,你就是個膽小鬼,你問過我的意思嗎,你聽過我的想法嗎?”看著淚眼婆娑,搖手跳腳的你,我把分手兩個字咬碎了吞到肚子裏,什麼黃沙漫漫、烈日千裏,就算是毛烏素也別想讓我再退後一步。你的話兒讓我驟然間仿佛身處煙雨絲絲、綠意濃稠的江南水鄉,又仿佛注進了鐵血鋼骨,烈火強魂。曹,你永遠不會懂,身處煤海的我在那一刻仿佛有了撐起天地的力量。
從此,又是一張火車票。去西安的路上,在陝北的風中,多了點我的聲影,多了絲你的味道。一個把帽子帶在頭,一個把辮子甩背後,一個說請你快快來,一個說請把步兒邁,一個說心兒真歡喜,一個說很快就聚首。陝北和陝南,從此不再是距離,一百五十張車票,七百三十個日夜,一萬七千五百二十天的思念,兩顆心兒還是緊緊連在一起。青線線那個藍線線,藍個英英的彩,生下一個蘭花花,實實的愛死個人,黃土坡上的情,溝裏頭的那個愛,是誰唱著動人的歌,是誰讓你訴思念。此時的《蘭花花》哪裏還是什麼土味民歌,那真真實實是在陝北礦山的我蘸著春水書寫著對你的思念。(張智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