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礦業:小奶貓
小奶貓
“小陳,一會兒你家閨女會給你帶回來一隻貓娃兒(小貓)!”我的身後王書記的聲音響起。
“哪兒有,不可能,她沒和我說啊,我不知道啊……”我一臉茫然地站在辦公樓一樓的大廳裏。
“你就說你信不信吧?……”
我當然相信,在路上看見一隻狗狗都走不動的孩子,她是什麼脾性我能不知道麼?隻是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手,不打招呼,一點餘地都不給我留。
對於小動物的喜愛,我倆那是由來已久。女兒還在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倆天天都要抽時間去公園對麵那家店裏看他家的那隻金毛。在金毛榮升為媽媽之後,我倆每次去沒有個半小時那是都挪不開腳步。
之後,我倆的心願破天荒地一次不謀而合“養隻金毛吧!”什麼小寵物狗狗之類的在我倆看來那都是靠邊站的,似乎唯有金毛這樣的大型狗狗才是我倆的菜。
但是,這些都在孩他爸被一隻阿拉斯加咬了、流血、打針之後告一段落。在經曆了那段對金毛的狂熱期後,我也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我並不適合養狗狗”。原因有三:一是我缺乏耐心,一個對自己孩子都沒有耐心的人,更何況與一個不通人語的動物相處啊,估計後果是我會把家拆了;二是我不是一個很愛打掃家的人,想起那滿屋子的狗毛什麼的,額,我有點受不了;三是家裏實在太小,連一個放狗窩的地方都找不下。
就這樣,在密集的思想工作與些許利益的誘惑下,孩子暫時放下了這樣一個願望。兩年前,母親家的阿黃和那隻“球球”接連丟了,孩子到現在提起它們娘倆眼裏都是失落。
阿黃是一隻黃色的土狗,全身的毛發有兩種顏色,從頭至尾整個背部、四肢是那種較金色略深的顏色,腹部則呈略深的乳白色,大概周身有40多厘米長,整體而言是屬於較小的類型。阿黃哪天來的我家,我不是很清楚,隻是記得我每次回家,隻要腳一落地,它都會在我身邊轉啊轉,蹭啊蹭,興奮地跑前忙後。等我有了孩子再回家,它還是會在我身邊轉啊轉,蹭啊蹭。隻不過等孩子大些會自己走路了,阿黃更喜歡圍在孩子的身邊轉啊轉,蹭啊蹭,孩子也喜歡把自己的各種好吃的拿來和它分享。兩年前,阿黃生了“球球”,這是一隻走路都會因為太胖而跑偏的狗狗,也正是因為這,女兒才給它取名“球球”。
姥姥家的狗狗不在了,家裏也養不成狗狗,女兒多少是有些不快樂的。所以每次在街上看到別人牽著諸如拉布拉多、金毛、二哈之類的狗時,她總是要駐足觀賞直至那狗狗走遠。
我坐在辦公室裏,眼前電腦屏幕上的文字卻一個也不在我心裏。一連串的擔憂湧上心頭:
孩子要養貓怎麼辦?不行,堅決不能養。
她要哭了、生氣了怎麼辦?不行,不能妥協。
如果允許了,她能負起責任嗎?估計夠懸!
如果養了貓,我能養好它嗎?不能,我養孩子都沒耐心。
……
我決定了——堅決不能讓她把這隻貓帶回去!
還有十分鍾就下班了,我的心卻異常緊張,接下來我該如何說服她?這個周末怎麼度過?
一聲“吱呀”的響聲,女兒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提溜著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麵就是那隻“貓”。
“媽,我想養她,好不好?求求你了。”
看著那隻貓,比我的一個拳頭大點,縮成一團在袋子的角落,一聲聲微弱、細小的“喵喵”聲把人的心都能揉碎。就這樣,我答應了她。回家的路上,她興奮地給我講著他們是如何從窩裏帶走這隻小貓的,如我所料,貓媽媽並不在家。
坐在車裏,女兒小心翼翼的抱著那個裝著貓咪的紙盒,他爸爸耐心地講著小貓丟失後貓媽媽的心情。“那怎麼辦啊?”女兒難過地問,“現在也不能把它送回去……”
到家之後,女兒和她爸爸先後去給這個小貓買了純牛奶,以及喂貓的一次性針管,她還把自己的一條穿不上的睡裙給小貓鋪在了窩裏,說這樣會很柔軟,但小貓卻始終不肯在這個柔軟的窩裏休息,硬是自己找了個黑暗的角落呆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大早六點五十女兒早早起來,自己收拾好當天需要用的東西裝好書包,在臨出門前把貓咪喂飽,還不忘叮囑我給小貓喂奶。下午回到家亦是如此殷勤,晚上的時候小貓已經跟隨著女兒的腳步滿屋溜達開了。隻不過晚上睡前,小貓即使吃飽了依舊在“喵喵喵”地叫著,女兒也憂心忡忡。
“它想媽媽了吧?”
“可能是的,可我已經給它吃喝,我也很愛它啊。”
“你要是它,去給別人做孩子,他們也管你吃喝、也愛你,那你會不會想我們呢?你想不想去呢?”
“當然不去!”
“它也一樣,也覺得自己的家很好啊。”
“那我明天就送它回家吧!”
時間過去了整整四十八個小時,透過那扇窗戶,女兒讓她爸爸把小貓放在的窗台上,連帶那已經打開的半袋牛奶、一塊麵包。在公園裏溜達了兩圈之後,我們都停下腳步,女兒望著那扇窗戶,問我“媽,不知道小貓媽媽回來沒有?”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蒲白礦業 陳銀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