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母愛

深 深 的 母 愛

於敏

小時候的印象中，母親總是說，耕地要在天亮以前下地，您總是說“去的遲就回來的遲”。假期裏沒人照看，所以我和姐姐也得跟著去地裏，我們也有自己的工作，那就是，帶著瓦罐，去摘梅子。我和姐姐先大快朵頤，再把瓦罐裝滿。您那響亮的吆喝聲回蕩在山穀之間，從一灣到另一灣，我向您耕地的方向望去：您高挽著褲管，一手扶犁，一手揚著鞭子，吆喝著老牛；一個女人，一頭牛，一幅犁，鑲嵌在黑的山梁和深藍的天際，陽光給他們鍍上了一個金色的光圈，這就是我今生見過最美的圖畫，也是心底永存的藝術照！

每逢春節，您總在家門口張望，是否是我歸來的腳步聲，然而近幾年那扇油漆剝落的木門一直空空蕩蕩，您去了哪裏，堂屋裏沒有，放舊的八仙桌不見那碗裏冒氣的老茶;您去了哪裏，灶屋裏沒有，冷鍋息灶不見圍著藍布圍裙的您，炊煙何時沒有了蹤影：您去了哪裏，臥室裏也沒有，不見了鬆軟的老棉被，躺在床底的舊布鞋沾滿了灰塵，缺齒的木梳上一絲頭發還在灰白地彎曲。盛裝針線竹籃裏的鞋墊三十五碼正好是我的鞋尺寸，針線纏在上麵一半，針腳密密麻麻一半，旁邊的一副斷腿的老花鏡裏布滿了低頭的一針一線。走出堂屋的大門，放眼望去不見了蔥鬱的蒜苗，也不見了彎腰扯草的背影。向外邊走去，妹妹手指著遠方說，您在那邊睡著了，其實，我知道，您就在那裏，已躲避二個酷暑，也強忍了二個寒冬，那些淩亂枯萎的雜草，就像您被秋風吹亂的頭發，風雪與淚水早已入土三分。筆未提，早已潸然淚下，眼淚打濕了我的眼眶，再次喚起了我對您的記憶…….

人生不可能都是一帆風順，會有很多失望與困苦。誰的生活也不會盡如人意，誰的前途也不盡是一片光明。但隻要你努力，永不言放棄。積極地去麵對人生，堅強地去克服困難。眼前總會有一片屬於你的“柳暗花明”。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歲月。在我的記憶中，您不僅很要強，而且也很幹練大方，再忙再累，也是把家裏收拾的井然有序。您每次去縣城回來時，都會有大布包，包裏全是琉璃花紅的各色零貨，看得我們眼花繚亂。這時，您會拿出最好的項鏈，發卡，給我們打扮起來，我們就像小公主似的，很幸福！您從來都舍不得買一碗飯，餓著肚子趕回來給我們大家做飯。

還記得小時候的我體質很弱，曾大病一場，是您深夜從鄉鎮上攔了一輛架子車，在路上緊緊摟我在懷，當時我眼睛緊閉，好多人勸說讓你放棄，你不肯，直搖頭，到了縣醫院，飛奔直去，不慎摔倒在地，為了我的命，您的手腕骨折，盡管如此，日夜守在我的身邊。。。。。。。

每當記起這件事，您的心裏總是像被揪的一樣要疼好一陣。說這話時我也會隱隱感到母親心裏仍然存留著那未定的驚悸。現在想來，我之所以能躲過那一劫，都是母親用您那偉大的愛心在去見閻王爺的路上硬是從死神那裏把我奪了回來。沒有您那不合眼的心貼心的關愛，我的命再大也不會存活在這個人世間。

已過了而立之年的我，越來越體會到生活的不易，越來越體會到母親深深。今天的我走過滄海桑田，磨煉了我的成長的心誌，過了幾十年風雨人生路，才懂得人生，人生不易，母愛永遠深深。

或許是因我小時候經受過生死磨難的緣故，不管家裏多困難，您也都供我讀書，一直供我大學畢業。這其中您所受的苦和罪，所付出的愛心，全都記錄在您那日益瘦小而蒼老了的身軀上，鏤刻進您滿臉越來越深的皺紋裏。我成年有了工作，有了家庭，尤其是每次回家，您站在家門口，眼睛總是看著公路，等到班車能不能停在路邊，車上能不能下來我或者我的兒女。您就這樣在不斷的矚望和期盼中一天天老去。您的目光就是那綿長不斷的絲線，一頭係在您的心頭，一頭拴著遠方的我和我的兒女。可是現在，您收起了她那條綿長的線，使我成了無家可歸的一枝飄蓬，成了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您看望我的目光被疲倦無力撐起了的眼皮堵上，連同您那對我的永遠的牽掛，一起斂進冰冷的棺木，躺進潮濕的墳塋。

或許我對您的記憶在有些人眼裏算不得什麼，或著不值得一提，可在我的眼裏我的心裏，那是一種真正刻骨銘心的偉大和永恒，永遠不會在心頭冰涼，永遠不會在記憶裏消失，因為，您是我的家，您的愛是三九天熱熱的土炕；您是永遠的太陽，您的愛是三九天暖暖的陽光，您的愛必定溫暖我這一生。

用靈魂撞擊命運，用觀念超越夢想。此刻做什麼並不重要，將來做什麼才重要。記得母親教育我的每一句話，記得母親告訴我要走好的每一段路，盡管風雨多年，仍然記憶深刻，並有領悟，隨時而悟，是坎坷，悟磨礪；是順境，悟生活；是心境簡約隨意，悟人生塵緣隨意；有所悟，也有所得，是忙碌，得充實於心；是慰藉，得安於生活；是悠閑，得幽雅修身；時間的永恒向前，決定我們每個人都在前行的路上，沒有後路，也是一次領悟。

謝謝母親，讓我成長，謝謝母親，讓我知道風雨人生路應該如何前行！

女兒：敏書

作者：國家能源集團寧夏煤業洗選中心 於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