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的故事
小朵看外表溫柔嫻靜,談吐文雅,一副有才氣淑女的樣子,可她身上卻有兩處與外表不符的紋身,雖位置隱秘,在衣服的遮掩下仍若隱若現。提起紋身,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黑社會、小太妹。難道這個書香氣十足的女人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人就是這樣,越好奇就越要想究根問底,這個反差太大的女人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與她年齡差距較大,也少有接觸的機會,她又是個行事特別低調的人,並不喜與人談論家長裏短,其他人對她也是所知甚少。她就像一個神秘的所在,吸引著我,我忍不住悄悄的觀察著她,一邊腦補著無數個可能。終於一個偶然的機會,共同的愛好讓我們走到了一起。一起討論題材,一起書寫劇本,探討改編,常常因為一個人物、一個情節討論修改半天。盡管我以前拜讀過她的文章,題材廣泛、文筆細膩、感情豐富,接觸之後我更訝異於她的認真用心,一段話、一個詞她都要反複琢磨,一遍一遍的閱讀修改,直到徹底滿意為止。記得劇本定稿的那個晚上,已經十點多了,我正躺在床上眯著眼睛聽有聲小說,她發來一個信息,問我第二頁第三行中用“氣憤”和“悲憤”那個更確切一些,我頓時生出敬佩之心。不由想起了詩人賈島“僧敲月下門”的典故,賈島騎在驢背上比劃“推”“敲”,太過認真不知不覺衝撞了京兆尹韓愈的車隊,而她也因為思考“氣憤”“悲憤”而夜不能眠。隨著與她接觸越來越深,漸漸的發現了她嫻靜外表下那顆堅強不屈的心。
此後,我與她相見恨晚,成了忘年之交,我以前對她的印象是一團冰,淡漠隱忍,與誰都沒有交惡,卻也不和任何人熱絡,我與她的相交,更多的也是談文學,從不涉及私人問題。漸漸熟悉後,我才發現她是一團火,心中時刻有一個小火苗,是對生活的激情,對寫作的執著。一次聚會時,我和她都喝了點酒,相談甚歡時,我借著醉意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疑問,她溫柔的淡然一笑,一點也沒遲疑的就回答了我。那兩處紋身並不是紋在那個青蔥躁狂心理不穩定的年齡,而是在四十不惑時,紋身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長久的深思熟慮之後。一個紋身是遮蓋疤痕,說到第二處紋身的緣由時,她略有遲疑,沉吟了半刻,在我都以為她不會再說的時候,她卻低低的開了口,她隔著衣服摩挲著那處紋身,動作輕柔的像撫摸自己的愛人,她說這處紋身是為了紀念一個人,一個刻在心裏的人。我一直以為這是年少輕狂的印記,沒想到居然藏著一個悲傷的故事。看著她悲慟的眼神,我沉默無語,她亦沒有再開口,眼睛沒有焦距的盯著屋角的一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有些後悔,不該提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為人知的秘密,而我卻趁著酒醉,偷窺了這個秘密。
那次之後,我倆都再未提及此事,心照不宣的當做從未發生過。隻是在其他人背後非議她時,我不再當一個冷漠的旁觀者,我輕輕的反駁:不是那樣的,你們根本就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