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麥穗黃--憶童年
在堯山上一眼望去,一片片金黃的田野,沉甸甸的麥穗把杆子壓彎了腰。在風中,一波一波的麥浪將我的思緒瞬間帶回到童年。
小時候,家裏隻有爸爸一個勞動力,我和弟弟上學、媽媽無業,無形中給家裏的經濟帶來了一定的壓力。因為當時的居住環境在半山上,漫山遍野的青春,媽媽就養了一群羊,一來可以貼補家裏的支出,二來羊奶可以給家人補補營養。每到這個季節,是麥子收獲的季節,也是青草旺盛的季節,我帶著弟弟背著背簍撿麥子,手拿牧鞭去放養,拾荒放養兩不誤。同學們給我起了特殊的昵稱“羊倌”。
那個時候,我們不知道累,渾身有使不完的勁。早上放羊回來,繼續和小夥伴們成群結隊去撿麥子。大人們彎著腰,左手攏著麥棵,右手拿鐮刀,瀟灑的一使勁,“呼啦”一聲,一大把麥棵便順勢倒在地裏。但是鐮刀不長眼,稍一疏忽,鐮刀就會劃傷自己的腳。所以隻有動作邊嫻熟的父輩們才敢邊聊天邊邊割麥。等大人把倒在地裏的一排排兵運到“場裏”,我們小夥伴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清理工作”。我們左手提編製籃站成一排排,貓著腰一起一伏的把麥穗拾進籃裏,有的女孩不經意的回頭再看一眼,生怕漏檢一粒粒麥穗。比賽誰撿的多、比賽誰的麥穗大!撿麥子是一件快樂的事,也是一件棘手的活動。棘手的是麥茬一點兒也不溫柔。如果撿麥的時候穿著涼鞋,一不小心就紮進腳心或者腳踝處,一道道小血淋遇到汗水更是疼。你就等著“收”回一雙被損傷蹂躪的腳吧!快樂的是等到中午,再拿著撿來的麥穗去瓜田換西瓜。讓一家人吃著又水又甜的西瓜,自己感覺到無比的自豪。這也是那個年代吃的最好的零食,滿嘴甜滋滋,臉上露著笑花。
正午的太陽賊凶,它的眼瞪得溜圓,麥場上沒有一點風熱得讓人窒息。家裏人又累又忙又熱著,眼睛直打架,突然來一聲“賣冰棍”,孩子們的眼睛就不免直愣起來,期盼大人能慷慨一根“五分錢”的冰棍。“搶場”的事也時有發生,老天的臉瞬間陰沉,爾後雷聲隆隆響起。於是,大人們開始箭一樣的走,風一樣的跑。快速將麥場上的麥子和麥草分別歸攏起來,該裝口袋的裝口袋,該堆起來的堆起來。總歸是要,在雨落之前將它們“搶救”出來。那個場麵完全不亞於一場戰鬥。“敵人”是將落的雨,“陣地”是麥場,“戰士”是手拿農具的農人們。
到了傍晚,那個時候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更沒有網絡。就是和小朋友在麥草垛堆裏翻跟頭、捉迷藏。“麥子”帶來的樂趣太多了,那故事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後來社會進步了,人民的生活也有了變化,田地裏就多了了收割機,安裝在拖拉機的前頭,隨著拖拉機突突的開過去,便在麥田裏殺出條通道,麥棵子被齊齊的斬斷撂在兩旁,那更是讓人看著痛快。田間地頭看不到父輩們一鐮刀一鐮刀的割麥子情景。
“哧溜”一聲,回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刺蝟穿梭於旁邊的草叢,把我從回憶中拉回來。隨著歲月的流逝,因為上學、工作也就再沒有撿麥子。我們70後的童年真的太有意義了,男孩子可以跳房子、滾鐵環、打彈弓、打彈珠。女孩子可以跳皮筋、翻花繩、踢毽子、扔沙包。童年是五分錢的冰棍、二分錢的汽水……童年的趣事有說不完數不盡的!當然我們也有鬧荒在、“拾荒”、第一批六年製小學的特殊待遇。70後的童年真是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