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白鹿原》有感
讀《白鹿原》有感
呼吸:熟悉的是大片泥土的味道,遠處小挫垃圾堆在焚燒,混合著嗆鼻的濃煙味,腳下牛糞、羊糞比比皆是,微風吹過,帶走了難聞的氣味,同時也帶來了麥香的氣息,是鐮刀下麥芽的香氣,也是掀開鍋蓋時大個饃饃的清香氣息。
聆聽:烈日下,蟬鳴蛙語個不停,伴隨著原野上陝北青年的口哨聲、呼喊聲,磨盤旁老牛研磨的吱吱聲,冬天的落雪聲,麥田的沙沙聲,此時,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旁紮堆著幾個老人,皺著眉頭議論著今年麥子的收成,頃刻間,天空陰雲密布,雷聲大作,下雨了。
遙望:冬去春來,楊柳吐綠。遙望遠方大片的麥田,綠油油、清爽爽,微風拂過,平原上掀起大片波浪。走過麥田,前方是密集的陝西關中的建築,戲台搭的四四方方,這戲台不知見證了多少歲月變遷,時光流轉,把生平展開,歲月淡掃,一座古老的建築,一段塵封的過往,一段跨越時空的曆史畫卷,將慢慢在白鹿原上重拾被時光掩蓋的歲月。
用心品味,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能嗅到白鹿原這片土地的味道;秦嶺腳下,白鹿兩家正上演著漫長的故事,見證著曆史的變遷。“白嘉軒後來引以為傲的是一生裏娶過七房女人”,我依稀記得第一次翻看這部史詩級著作時,看到文章中第一句話時的衝擊。《白鹿原》作者陳忠實借用加西亞·馬爾克斯《百年孤獨》中魔幻現實主義寫法,小說首句:“許多年以後,麵對行刑隊的時候,奧雷良諾·布恩迪亞上校一定會想起父親帶他去看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看似簡短的一句話,卻連接現在、過去和未來。
同樣是家族的曆史變遷,同樣是魔幻現實主義題材,讀起來的韻味卻截然不同。《百年孤獨》描寫的是一個家族史絕望的百年孤獨——生活,似乎是一種輪回,沒有什麼可以永垂不朽,唯有孤獨相伴。而《白鹿原》描寫的是陝西地區渭河平原兩個家族史五十多年變遷的雄奇史詩,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永垂不朽的文學經典,描繪的是陝西農村變化史的絢麗畫卷。這部史詩級著作,時間線從清朝末期緩緩展開,從“大清亡了”到資產階級共和國的建立,從日本侵略東三省到新中國成立。時間線跨越之長久,堪稱陝西關中地區近代史《白鹿原》從主人公白嘉軒六次命硬喪妻講起,也為後文白嘉軒的坎坷一生的經曆埋下伏筆,也為“白鹿”這一魔幻主義意向埋下伏筆,也為波瀾壯闊、風雲變幻的情節發展奠定感情基調,映射了整個故事的曲折婉轉。
“白嘉軒就是白鹿原,一個人撐起一道原,白鹿原就是白嘉軒,一道原具象為一個人”,主人公白嘉軒是白鹿原上的族長,也是白家的大當家,深受儒家思想影響,注重宗法、祠堂、鄉約。白嘉軒生於斯,長於斯,經曆軍閥割據、解放戰爭、北伐戰爭、1949年西安解放,他有著傳統陝西關中地區的豪情仗義,對家中的下人鹿三當作自己人看待,與鹿三同吃同坐,對待鹿三之子黑娃視如己出,都表現出現當代文學作品中對於“地主”不同的觀念。這一形象作品同時也是對反思文學和傷痕文學的很好的補充。而鹿三之子黑娃出生於白家,鹿三對於白嘉軒身懷感激之情,也同樣希望兒子如是,可黑娃生長環境如此,總有種奴仆與上下人的感覺,總感覺白嘉軒太冷、過於正直。他骨子裏的叛逆與不安分使得他寧願逃離這種家庭選擇出苦力當一名麥客,也正是出走的經曆使他認識了田小娥。田小娥名譽上是郭舉人小妾,實則做著連小妾都不如的事,做小妾又受盡了正室的欺負。她心有不甘,她骨子裏帶著叛逆,她天性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女人,她“本能”的勾引黑娃,原以為這樣可以給自己帶來自由,不曾想,在宗法禮教如此嚴格的社會,女性反抗是無用的。她是白鹿原上最低賤的女人,但玩弄男人又被男人玩弄,她敢打男人耳光,敢尿在鹿子霖臉上……
鹿子霖是白鹿原上第二大家族掌門人,他為人處事錙銖必較,功利心極強,他02manbetx.com 圓滑而又好色成性,祖上靠販賣尻子為盈發家。在陳忠實的筆下,不管是“腰杆太硬”的白嘉軒,還是痞性貪財的鹿子霖,都沒有絕對的壞與絕對的好。白嘉軒也有陰險額度的一麵,鹿子霖也有柔情的一麵。
陳忠實在作品中還穿插以朱先生的上帝視角——每次眾人遇事疑難不能決,朱先生隻用幾句話就能點醒。朱先生一腔熱血、愛己愛國,他是白鹿原上精神最具富有的人物,他與白鹿原共進退,與白鹿原共生死。高密之於莫言,烏鎮之於魯迅,關中之於陳忠實,每個作家心中都有屬於自己對家鄉獨一無二的表達。陳忠實能將陝西關中地區兩個家族史的故事娓娓道來,自然是源於他漫漫人生路對於生命、對於人性的深刻體驗。
《平凡的世界》之於路遙,《秦腔》之於賈平凹,《白鹿原》之於陳忠實,所描寫都以凝重深刻的筆調,深刻剖析發生在土地裏、農民間的故事。曆史滄桑巨變,唯有人物形象不曾遠去。捧一把白鹿原上的黃土,不知身旁的你會作何感想?是沉默或是以眼淚,在那裏曾經發生的或將要發生的,埋藏著太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