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曆春秋 一葉滿乾坤
一木曆春秋 一葉滿乾坤
“鑽木取火”“斬木揭竿”“立木為信”“入木三分”......含“木”的成語不勝枚舉。可見,從古至今,樹木與人類始終保持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果說水是生命之源,那麼樹就是我們賴以生存的物質基礎,不論衣食住行,抑或維係生態,均離不開樹木的點綴。但要說人與樹還存在一種脫離物質需求的“文化”關係,想必大多數人沒有意識到吧。
不久前,喜獲好書《樹梢上的中國》,是著名散文家梁衡先生跋山涉水尋訪人文古樹後寫的一部散文集,書中收錄了中華大地上極具特色的22處古樹,該書以文化為視角,為讀者講述古樹與人的曆史故事。細細品味,宛如身臨其境一般進入書中作者探索古樹的場景,直呼過癮!後又讀三兩遍,才肯罷休。
翻開書卷,一幅標有22處古樹地理位置的中國版圖躍然紙上,東北的原始森林、西北的左公柳、天山下的一棵鬆、山東莒縣的老銀杏、陝西佳縣的棗王、湖南的重陽木、江西的老樟樹、福建的沈公榕、海南的腰果樹......別的不說,僅探訪這些古樹,就要踏遍中國的大江南北、山川河流、鄉間田野。為挖掘蘊藏在古樹下麵的曆史之“根”,作者經常輾轉千裏,多次采訪,曆經數年才可成文,足可見作者愛樹之情深。
梁衡提到,樹木是與語言文字、文物並行的人類的第三部史書。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作者於山東莒縣浮來山見到的一株春秋時代的老銀杏,樹齡竟達三千多年。作者以這顆古樹為切入點,將曆史的畫卷徐徐展開 。
《左傳》記載公元前715年魯莒兩國就曾在此會盟,成語“ 毋忘在莒”“慶父不死,呂難未已”的由來,也都和這株銀杏有關。晉代文學評論家劉勰正是在這樹下的寺廟出家,完成了《文心雕龍》。就連毛澤東、蔣介石、陳毅都能與之掛上鉤。三千多年來,這棵古老的銀杏樹,可謂“看盡人間百態,道盡世事無常”。文字、文物均是死物,而樹雖曆經千年,至今仍保持著頑強的生命力,成為活脫脫的曆史的見證者與保存者。立足於古樹之下,撫摸其軀幹,呼吸其氣息,豈能不懷古憂思?
“一顆懷抱炸彈的老樟樹”是這本散文集裏的另一篇文章,講的是江西瑞金金葉坪村的一棵老樟樹,聽其地名,如雷貫耳。
1931年11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臨時政府在瑞金金葉坪村宣告成立,一天,毛主席在旁邊二層小樓內辦公,國民黨派軍機來轟炸,一顆炸彈從天而降,正好卡在這顆古樟樹的樹枝上,所幸沒有落地爆炸,毛主席安然無恙。
作者有首小詩曰:“忽有炸彈從天降,古樟輕輕接在懷。 無意救得偉人命,一段青史從此改。” 合上書本,雖居坐家中,內心實已波濤洶湧:倘若沒有這顆古障樹,中國的曆史將如何發展。本想一睹古樹的芳容,奈何書中插圖甚少,隻得他處尋覓,如今金葉坪村已是紅色旅遊聖地,這顆老樟樹依舊佇立在毛主席故居旁,生機盎然,當年那顆炸彈的仿製品還依偎在老樟樹的懷抱中,以示後人。
說來慚愧,作者所講22處古樹,陝北獨占兩處,雖近在咫尺,我竟無涉足一處,一是府穀縣高寒嶺的中華版圖柏,二是佳縣泥河溝村的中國棗王。
“你們佳縣是不是有顆棗王?”“這棵棗樹是不是存活1400多年了?”“梁衡是不是到你們佳縣采訪了?”一日,吃午飯偶遇小崔,一連串的問題,讓這位來自佳縣的同事應接不暇。借著午飯時間,他一一解答。看似毫無意義的提問,卻拉近了我與古樹的距離,雖未親臨,但起碼沾上邊兒了。
我的家鄉古稱麟州,現曰神木,道光《神木縣誌》記載:“縣東北楊家城,即古麟州城,相傳城外東南約四十步,有鬆樹三株,大可兩三人合抱,為唐代舊物,人稱神木。”可見,這座古時的邊陲小鎮,亦有古樹為其揚名。如今,古樹不在,唯留其名。
正如梁衡所說:每一棵古樹,都是一部綠色的曆史。其實不必動輒千年,看!那滿坡的鬆柏,披拂的垂柳不正是曆史的見證者嗎?
自2005年起,一批批“北移人”從山清水秀的關中沃土來到陝北毛烏素沙漠腹地,戰嚴寒、鬥酷暑、參與礦山建設。15年間,一座千萬噸級現代化礦井拔地而起,檸條塔從滿眼黃沙到綠樹成蔭、從傳統的“121”采煤工藝到世界領先的“110—N00工法”。這不就是一部波瀾壯闊的奮鬥史。
15年間,有人加入,有人退出,是問有誰能夠不諱不藏,不漏不欺、不停不歇默默地注視著檸條塔多年來櫛風沐雨的成長曆程?想必唯有最初那些紮根於黃土的鬆柏和垂柳把!也許百年、千年之後,亦會有像梁衡這樣的愛樹之士,前來探訪“古樹”,屆時那年輪上定寫滿了我們檸司人的“北移精神”。(檸條塔礦業公司 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