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
李成誌最經很煩,自從他當了采掘隊的隊長,這電話就沒消停過,尤其是最近公司又招聘了一批新工人,這電話就直接被打到爆,把電話調成靜音,辦公室也不敢多待,拿了錢包就趕快回家了。這下了一天井,又累又餓,他隻想吃飯睡覺。
回到家,還沒吃兩口飯,妻子就坐到身邊,殷勤的幫他按著肩,唉,無事獻殷勤,他放下筷子,轉頭文妻子:“這又有啥事呀,趕快說。”
妻子:“也沒啥事。”
李成誌:“真沒啥事?那就別說了,我吃飯了。”
妻子:“有有有,今天我哥打電話來,說他妻弟招到你們單位了,讓你看著給安排個輕鬆的崗位,都是自家親戚,以後多照顧著點。”
李成誌聽完沉默了,隻覺得頭更疼了,飯也不想吃了,他借口說太累了,沒胃口,就起身去了臥室,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腦子裏像走馬燈一樣,全是這幾天發生的事。原來的材料員再有一個月就要退休了,很多人都盯上了這個差事,不用下井還輕鬆,這幾天不斷有人打電話,有毛遂自薦的,有推薦親戚朋友的,有領導安排的,現在連自己老婆都來走後門了。唉,一個崗位這麼多人爭,給誰呀?這是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來,這幾天這個人一直在他腦中出現。老張,采掘隊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工人,踏實肯幹,任勞任怨,十幾年前井下搶險,沙袋砸傷了腿,落下了腿疾,天陰下雨就腿疼,現在年紀大了,這腿疼就更明顯了。董礦的工作麵又比較遠,一來回要走十幾裏路,有時還要拿工具,他的腿就更吃不消了,好幾次他看見升井的老張坐在井口的水泥地上揉腿,歇半天才能起身。聽說材料員申請退休的那天,他第一個想到頂替的人選就是老張。可今天下午張總那個電話,明裏暗裏提醒他新分來的羅飛是他家親戚,也衝著材料員這個閑差來了。
聽著廚房裏妻子洗碗的動靜那麼大,他知道妻子生氣了,當年他一窮二白時,妻子不顧家人的反對硬要嫁給他這個窮小子,一直被娘家人看不起,這個事如果辦不成,還不知道妻子要受娘家嫂子多少氣。還有張總,那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如果他的人安排不好,以後還不得給自己小鞋穿呀。正是左右為難,李成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我是一名共產黨員,每天都接受黨的教育,要公平公正,要清正廉潔,要關心群眾,這個崗位一定要給最需要它人,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就是老張了。他猛的坐起身,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決定,大舅哥和張總那兒怎麼辦?得有個說法呀。張總....老張.....有了,他計上心來。
第二天下午,他訂了飯店,領著妻子約了大舅哥一家吃飯,飯桌上,不出所料,大舅哥重提了此事,李成誌滿口答應:“大哥,沒問題,咱自家的孩子,能不照顧嗎?大哥,來,喝酒。”正在這時,電話響起,李成誌接起電話:“...是張總啊,您有什麼安排?......哦,想安排個人當材料員,您自家人呀......沒問題,沒問題.....”李成誌掛掉電話,座上的人麵麵相覷,李承誌羞愧的說:“大哥,你看這事,張總的親戚老張也想當材料員,他是老員工,本來也適合,現在這領導又搭話了,不安排是不行了,不過大哥放心,這老張再兩年就退休了,到時候我一定把嫂子的弟弟安排了,嫂子的弟弟那也就是我的弟弟嘛。”事已至此,大哥雖然臉色不好,但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得罪領導吧,隻要李成誌還是隊長,就不愁安排不了。
走出飯店,李成誌鬆了口氣,一個假電話,搞定了大舅哥,還把張總的親戚移花接木成了老張,明天就安排老張上崗,等生米煮成熟飯,再給張總去解釋吧。想到這裏,李成誌舒心了很多,一改這幾日的煩悶,凡事從心果然心情愉悅,看著天邊的晚霞,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