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建新煤化:寒夜中的微笑
蒲白建新煤化:寒夜中的微笑
那是我剛來到建新公司的日子,整天和拉煤司機打交道,他們常年奔跑在北方的運煤公路線上,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為沿海各大港口輸送去一車又一車工業的糧食。來這的兩個月,我早已見慣各種各樣的拉運司機,有的希望可以“抄近道”,會多說幾句。可他們中大多木訥不善言談,格式化的拉運。所以在這裏,我被稱呼為“姐、妹子、大姐、哎、收票的、打票的”,重複機械又需要小心謹慎的計量工作,我早習以為常。
又是一個夜班,陸陸續續把最後的幾個車計量完,看了眼手表,已經淩晨3.32分了,靠在椅背上,思緒也飄遠。此刻,爸爸媽媽已經睡了吧,有點想家,後半夜的計量室冷冷的,喝著媽媽準備的薑茶心裏也湧起一陣暖意。突然被大車過減速帶的聲音打斷思緒,我又一次打起精神,揉了揉眼,進入工作狀態。
走進計量室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眼睛大大的,笑著說:“姐,交下票。”灰黑的衣服襯的他牙齒雪白。我忍不住說:“叫同誌就行,我還小呢,這樣叫不合適”。他看起來是和我叔叔相仿的年紀,被我一句話也逗笑了。“1號倉,過去上磅。”我公式化的回答著。他轉身給妻子交代了幾句,自己麻溜的上車去裝煤了,妻子也轉身靜靜坐在外麵的椅子上,時不時焦急的看著煤倉的方向。
裝車程序很快,上磅、除皮、稱重、下磅。偏偏這車所屬的公司沒量了,保存失敗,等他過來的時候,我讓他盡快聯係所屬拉運公司,有量了再過磅,他點點頭說好。看了眼監控,礦內拉運路線暫時沒車,轉身去衛生間洗個臉,好讓自己清醒下。
等我回來的時候,男司機還沒回來,可窗外麵的他的妻子突然躺在椅子上,我隔著工作玻璃看了眼,她一手抓著領口,大口喘著粗氣,一手拍打著胸口,情況不太好。理智要我不要管,可心裏另一個我卻再說“就去看看。”猶豫再三,我還是打開密碼門,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原來她有心髒病,此刻正在要緊關頭,她指了指旁邊的包,我快速拿出藥來,趕忙跑回計量室去給她倒了杯溫水,看著她服了藥,我心一下子鬆了。
恰好,那個司機回來了,我告訴他:“您愛人不舒服,剛服了藥,現在怎麼處理?要不要叫醫生!”男司機顯然很有經驗了,讓妻子靠在他肩膀,二人靜靜依偎在一起,默默的幫她順氣,過了幾分鍾,他的妻子明顯好轉了。原來那個司機本考慮到妻子身體,要她留守在家,妻子卻擔心丈夫一人拉運安全,今晚沒人跟車不放心非要跟來,就有了今天這一幕。夫妻二人一直在向我道謝,他們的笑容如此真摯,我本來平靜的心亂了,不知怎的眼裏也有熱流湧動。
送走了那對夫妻,我不由感歎,人世間最美的情愫,就在生活中的每一個瞬間。時至今日,我早已忘了他們的樣貌,可那真摯的笑容一直浮現在眼前,溫暖了初到單位的我。(蒲白建新煤化 張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