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建新煤化:我的母親
蒲白建新煤化:我的母親
最近總是無緣由的想念母親,夢見母親。
去年臘月二十六我和老公帶著孩子們回了一趟太原母親家,本想多留幾日再返回,但是突發肺炎疫情,我們第二天就匆匆返回西安了,沒有吃上心心念念了已久的“媽媽牌”手擀麵,因為媽媽的手指已經變形,多年的勞累和風濕讓她的手指關節處突出腫大,她已經握不住擀麵杖了……,短短一天的相聚又別離,帶著滿心的遺憾和不舍離開了母親,離別時回頭望著她日漸老去的身影我不禁淚如雨下,回憶淹沒眼眶……
我的老家在山西臨汾的一個農村。冬天的早晨當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母親就已經起床忙碌了。她先把爐火捅開燒旺,把我的棉衣棉褲的袖子褲腿都翻過來在鐵爐子旁邊烤暖和,再把我叫醒幫我穿上,暖暖的棉衣溫度透過衣服暖到心裏……,穿好衣服後她送我出門,冬天的早晨清冷奇寒,母親的手緊緊地攥著我走到巷子口,當有同學過來與我結伴同行時她才把書包給我,囑咐我安全,跟母親告別後無意中的回頭,我看見母親仍望著我的方向,遲遲未離開,她的身影定格在獵戶座耀眼的星光下……而母親就像獵戶座那樣,讓我上學的路上不再孤單害怕,媽媽的愛溫暖了我的童年,照耀我的一生。我的性格裏細心溫和大概都是受到了母親潛移默化的影響。
母親勤勞能幹又愛幹淨,打我有記憶起她就一天到晚忙碌著,家裏雖然簡陋但總能被媽媽收拾的井井有條、窗明幾淨。她每天劈柴打水、做飯刷鍋、擦桌子掃地,種菜養花,給我們姐弟三個縫衣服做鞋,我也跟在媽媽後邊,她掃地我就拿簸箕,她澆花我就打水,現在想來我愛整潔、守秩序也是得益於母親的言傳身教。
我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小時候我們的衣服都是媽媽扯布自己裁剪縫製的,有一年過年媽媽跟我商量不給我做新衣服了,因為我比較文靜我的衣服還很新可以再穿,我也答應了,但是當除夕晚上姐姐弟弟們試新衣服的時候,我感覺很委屈,扭過臉轉到一旁抹眼淚,媽媽看出了我的異樣扳過我把我抱在懷裏。後來很多次再提起這件事情時,她都說以後再累、再難都要讓孩子們過年穿上新衣服。
爸爸在村裏當會計,地裏的活也大多由媽媽一個人承攬。大概在我上小學三年級時我們家鄉提倡種蘋果樹致富,我們家也種了幾畝,種了幾年因為品種不好並沒有賣到錢,於是母親毅然的挖掉了果樹,其實她是不甘心的,在我上初一的時候,她又種上了“紅富士”蘋果樹,這種蘋果成色好看,脆甜多汁,以前種樹全靠道聽途說,這次媽媽訂了《果農報》,她認真的看報,用科學的方法種樹,為了節省成本媽媽用家裏不穿的舊衣服撕成一條條的繩子帶到果園裏給果樹拉枝定型。我放學回家後也會跟她一起到果園幹活,幹累了就坐到果樹下,聽媽媽講著故事……微風拂來,抬頭望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仿佛變成了一個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在向我們招手。轉眼又是三年過去,我上了高中住校了,這一年媽媽的蘋果樹結果了豐收了,也賣了不錯的價錢,媽媽開心的在電話裏給我講,她到鎮上賣完蘋果後給我買了本英語詞典。後來我上大學,媽媽還一直種著她的果樹,用賣蘋果的錢供我們姐弟上學直到畢業。
媽媽的堅韌堅強是我強有力的後盾,我就像是風箏,漸飛高遠,而母親的牽係,始終讓我篤定,給我力量。
媽媽為人正直,記得我上大學時有一次回家沒有買到火車票,但無意間發現背包裏的舊車票與那天的日期很相似,於是就改了一下,那張車票是手寫的,檢票也靠人工,我沒有被發現順利上了火車。回到家當我為自己的省錢的行為沾沾自喜時,媽媽的臉卻陰沉起來,她隻說了一句話,“這種事情不能做!”沒有嚴厲的批評,沒有深刻的大道理,媽媽的一句話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讓我慚愧不已。
媽媽的話深刻地影響著我,多年後有一次去超市,放到袋子底部的一支牙刷忘記付款了,出超市後整理東西時才發現,媽媽的那句話又在我耳邊響起,於是我又轉身返了回去……因為媽媽的教誨一直在心底,“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要”這句話也一直深刻的影響著我。
結婚後我隨丈夫到陝西工作後定居西安,父母隨我的姐姐弟弟們到太原居住,以前對於媽媽的照顧認為理所當然,但養兒方知父母恩,不經其苦,不懂其堅,當我也成為一個母親時,才懂得媽媽是多麼的不容易,不在媽媽身邊的日子,我時常想念她,照顧調皮搗蛋的孩子時我也想念她。
兒行千裏母擔憂,年前跟母親匆匆一別後,她每天關注我的微信運動給我點讚。當我步數是零的時候,她打電話擔心我是否被隔離了,當我步數變成兩萬步時,她又發消息提醒我戴口罩……她的愛總是這麼細膩,她無時無刻不在用她獨有的方式關心著她這個遠嫁的女兒,聽說我買不到口罩,她就連夜自製了兩個口罩給我寄過來,打開快遞盒,我淚如雨下,雖然媽媽牌口罩過於厚實,佩戴悶熱難以使用,但是我也會將這份厚厚的“母愛”珍藏起來。
這就是我的母親,一個平凡的人,一個為子女無怨無悔付出的人。“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我愛我的母親,我願她健康長壽,餘生少一些操勞。(蒲白建新煤化 張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