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建莊礦業：摘杏兒

晚間，二姐打來電話，用的是老爸的手機。我惶惶恐恐的接起電話，略顯諂媚的、甜甜的叫了聲爸。

自小便怕老爸，挨過不少的打。工作後，他常罵我不操心家裏，不知道和家裏聯係。所以，在接起電話的那一瞬，心中暗自想到，今兒給家裏打過電話了嗎？打過！中午的時候，還是打給老爸的。

正在神遊的時候，二姐的聲音傳來，不知怎麼就暗自鬆了口氣。似乎是沒什麼大事，就是隨便嘮嘮。

在要掛電話的時候，二姐問道：“你要吃杏兒嗎？完了給你帶過去些”。

“算啦！我並不太愛吃”。

“看吧，爸，我說你兒子不喜歡吃杏兒，你這一跤摔的可真不值。”手機那邊傳來二姐的聲音。

摔跤？中午打電話，不都好好著呢麼。

我帶著疑惑問道“怎麼回事？啥時候摔的？”。

“今兒上午，爸在家裏摘杏兒的時候，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胳膊腫的抬起來都費勁。就一袋子杏兒，誰都不讓多吃，說是帶給你的，你還不要”。

“那中午打電話的時候，怎麼沒告訴我他摔了啊”。

“怕你說他唄，剛才已經帶他去醫院看了下，說是休息下就好了”。

怕我說他，我略顯詫異。在我印象中，還真沒當麵指責過老爸什麼，並非他事事果決英明，而是打小而來的敬重讓我在他麵前從未敢頂撞過一句。縱然如此，他卻似乎也在慢慢的變著。刨去對我尚未結婚，卻依舊不疾不徐的樣子，罵的我狗血淋頭外，仔細想來，其他事情，他總會和我商量著來。

有人說，人一上了年紀，就開始不那麼專橫，就開始學著傾聽，開始減少對兒女的指責，甚至做錯了什麼事後，也會像個孩子一樣開始害怕兒女們指責。

可我不喜歡這樣的改變，我仍能清楚記得小時候，站在杏樹底下，抬頭看著老爸大跨步站在樹枝上，摘得半蛇皮袋子的杏兒，然後衝我大喊一聲，“愣著幹啥，過來，把這半袋子接下去”。然後，我就屁顛屁顛的跑到樹根旁，吃力的把袋子接下來，然後迫不及待的將手伸進袋子裏。“先讓開，讓我先下來。”又是一聲大吼。然後我又半提半拖著袋子，屁顛屁顛的跑開......

掛掉電話之前，我依著老爸當年的口氣說道“告訴爸，好好在家裏休息，別再給我磕著碰著了。還有，摘得杏兒，給我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