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關於過年的零碎記憶 (文學)
那些關於過年的零碎記憶 (文學)
早晨醒來,母親已為我們做好了熱氣騰騰的臘八粥,喝著香甜的臘八粥,才覺得一年的時間過得真快,對於整天忙碌的我來說猶如做夢一般,那熟悉的粥味告訴我,再過兩個月就到春節了。記得小時候,我們盼著過年無非就是家裏有好吃的東西,身上穿上新衣服,新鞋和新襪子,放上成串的鞭炮等等,臘八節就是我們首先盼的,因為從這天起,家家戶戶就正式開始了忙年,“大寒小寒,殺豬過年!”
時光荏苒,在過了三十幾年後的今天,那些幾時在農村過年的零碎記憶,如紛紛飄揚的雪花在我心頭飛揚,而想起的大都是自己年幼時過年的印痕,非常奇怪的是,愈歲月久遠的年愈記得清晰,愈難以忘卻。相反的愈是近些年的事反而沒有多少印象了,包括許多人津津樂道反反複複說的過春節的話題等,最終永遠鐫刻在腦子裏的那些年還是幼年之“年”,少年之“年”,青年之“年”的年味雖然還有,但總無法替代在父母身邊所過的年最有意義。
小時候的我,就好跟著父親趕年集,在我們農村年集是特別熱鬧的,十裏八鄉的人如潮水般以四麵八方彙集在一起,刹時間趕集的地方變得人山人海,裏外擁擠的水泄不通,那人頭攢動摩肩擦踵人聲鼎沸的場麵是相當相當的壯觀,吆喝聲,喧鬧聲混雜在一起,像一鍋燒開了的水沸騰不已。父親怕我被人擠著,於是就在集外麵找個僻靜的地方,把我和挑來的筐一起安頓好,嘴裏還忘不了叮囑我別亂跑的話,然後才放心的擠進趕集的人流裏。
父親一般都先從買年畫入手,像毛主席像,抱個大金魚的福娃及一些充滿吉祥喜慶色彩豔麗的年畫,他小心翼翼的把年畫卷好,擠出人群回來放到筐裏,順手還忘不了遞給我兩個金黃酥皮的熱乎乎的肉火燒。我呢,也不客氣張嘴就吃,唉!小孩的心那!接下來的就是父親去買魚買肉買一些價格適中的蔬菜,用不了多久,父親挑來的兩個筐就裝滿了年貨。最後的壓軸戲才是父親挑著擔子,拉著我繞到集的另一頭去買鞭炮。
那時侯,集上賣的鞭炮大都是我們當地人自己土法卷製,品種多而且還十分有名,它們以個大、爆炸威力大倍受人們的青睞,如若一聲炸響足以震得人們耳膜發顫,兩耳嗡嗡直響。它們大多是由廢報紙廢書頁做成,我們都叫它“大報紙”。正規廠家做的鞭炮個頭小,威力也小,但它們包裝精美,做工精細,鞭炮外皮花花綠綠的,自然就不如“大報紙”賣得快。用老百姓的話說,鞭炮越響越吉利,財氣福氣來得快!說的無非都圖個來年的吉利罷了,父親為了我們的安全,往往選一些個頭適中的鞭炮,當然個頭大的還要買上幾串,以在辭舊迎新那一刻到來時讓它們在院中盡情的炸響……
除夕夜,大人們忙著守歲,小孩們則在吃了水餃後跑出家門,到街上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嘻笑打鬧,忙著“瘋”玩,不怕冷不嫌困的,玩的內容很簡單,彼此比試看誰買來的鞭炮響,“嘭...垹…”一聲聲響過引來了孩子們的哄笑,一番比試過後就開始在昏暗的街燈下玩捉迷藏的遊戲,輸了的喊“跳跳長長”,贏了的孩子們也陪著一塊跳,有的孩子們則打著大人們給他們用億紙紮成的燈籠湊在一起,滿街滿巷的串,幾乎要把村裏的每個角落都照遍,邊走邊比試誰的燈籠好看誰的燈籠亮,在漆黑的夜裏就這麼伴著歡聲笑語四處流動閃爍,給除夕夜增添了一個熱鬧的景象。待燈籠裏的蠟燭燃盡了,他們也不回家,而是把燈籠集中放在一塊,轉身加入到了捉迷藏,比試鞭炮的行列,一直盡情的瘋玩到吃五更水餃...
其實,在大人們眼裏調皮貪玩是孩子們的天性,再加上一到年三十,忙年的大人們什麼活也不讓孩子們幹,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你們一邊玩去吧,到時候光等著吃就行了”,這正好遂了我們的願......
現代社會,人們生活水平提高,物質文化和精神生活發生的變化翻天覆地,春節守歲的內容豐富多彩,一家人聚在一起要麼一塊看春晚直播,享受傳統的文化大餐,要麼去數碼影院觀賞最新大片,或者幹脆坐下來捧著手機玩遊戲看微信等等,甚至有的在大酒店訂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在那裏享受特殊的年味。
總之,現在的除夕夜和春節與往日早己不可同胹語,稍稍遺憾的是傳統的、自然的、淳樸的、不加修飾的年味少了一些,其實過年的重要意義就是全家人歡歡樂樂的聚在一起,好好的放鬆一下忙而緊張的心情,盡情享受幸福的天倫之樂,一身輕鬆的迎接年後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