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鐵運公司:雪在下,我的鐵路工友你好嗎?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窸窸窣窣,如至親好友在耳畔私語;婆婆娑娑,似母親溫暖的大手撫摸大地。此刻,麵對這洋洋灑灑、漫天飛舞的雪,各種情愫湧上心頭,那年大雪裏的故事就如發生在昨日一般,那樣清晰,那樣深刻……
那是2008年的冬天,也是這樣一個漫天飄雪的日子。那是我在蒲白鐵運公司罕井車站擔任扳道員的第148天。
當時的罕井車站以站場為中心設有南、北兩端兩個扳道值班室,我和田秀雲、校淑敏、何文麗、胡亞萍一起輪流值守北端岔區。由於北岔區偏遠荒涼,站領導考慮到女同誌的安全問題,夜間安排兩人值守,一個主值,一個副值。
車站當時采用的是6502電氣集中設備,南、北岔區基本實現了電氣化操控,唯獨北端岔區的八、九、十股道需要手動扳道岔來布置進路。每年一入冬八、九、十道就會存滿油罐車,當然油罐車也隻是暫時存放,這也是當時公司的創收途徑之一。毫無疑問這些油罐車的存放安全問題也成了我們每天的巡查項之一。我們就這樣每天重複著三班倒的工作,直到那一場雪的降臨。
那場雪以“惡魔”的身份登臨,不似往日那般可愛靈動。許多地方受雪災影響,交通、通信中斷,電力設備被毀,南方許多未曾下過雪的地方也遭受“惡魔”侵襲,煤成了拯救無數生命的無價之寶。一時間,搶運電煤,支援災區,成為運輸行業的緊迫任務。大局當前,我和北岔區的扳道姐妹們為了保障鐵路運輸的安全通暢,堅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那場冬雪裏的一個夜班,那一晚我主值,校淑敏師傅副值。雪已經持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反而更大更密了。一接班,我們就做好了“浴雪奮戰”的準備,校師傅還特意了帶兩個饃,當時還覺得她有點誇張,後來想想是師傅比較有經驗。
一到崗,我們就將北岔區25組道岔滑床板上的積雪全部清理了一遍。到了晚上9點左右,值班員下達機車計劃進八道甩油罐車的作業計劃,要求清理進路上24#、26#、46#道岔的積雪。
接指令後,我和校師傅以最快的速度將三組道岔的積雪清理幹淨,請求值班員測試進路時,控製台卻顯示24#和26#道岔異常,之後我倆一個在前麵掃一個在後麵鏟,然而反複測試了幾次結果卻都一樣。
由於夜間溫度驟降,道岔尖軌與滑床板凍結了,加之24#和26#是一組聯動道岔,兩組必須同時運轉才算恢複正常,要解決上凍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噴燈烤化。
那是我頭一次接觸噴燈,也是頭一回聽說噴燈這一物件。校師傅雖說幹扳道時間長,可噴燈她也沒用過幾回。怎麼辦?硬著頭皮也得上啊,那邊機車正打著明晃晃的燈在站場上等著呢。
校師傅年長我許多凡事總照顧著我,隻見她說幹就幹,拿著噴燈不停地打壓,直到有火苗噴出,她便將噴火口對準滑床板開始烤,誰知灑出來的汽油濺在了手套上,結果火一噴出來就直接把手套給點著了,校師傅連忙放下噴燈,甩掉手套,急得一旁的我拿起掃帚對著著火的手套就是一陣猛打。火熄滅之後,我和校師傅盯著那隻發黑的手套,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現在回想起來還有點後怕。
之後,我與校師傅相互輪換著,一人用噴燈烤,一人用棉紗擦雪水。就這樣一組聯動道岔,化開了這組,那組又上凍;化開了那組,這組又上凍,來來回回在風雪中反複了不下十餘次,雙手凍得失去了知覺,長時間站在雪地裏鞋襪早已濕透,下個不停的雪落在頭發上也已經結成了冰絮,然而看著那滿載著油灌車的列車從身邊疾馳而過時,心裏卻是暖的……
等到迎送完列車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我和校師傅睡意全無,還有點亢奮,大幹了一場都覺得有點餓,那倆饃正好派上用場。我倆圍坐在火爐前一邊烤著鞋襪,一邊烤著饃,值班室內又香又臭又溫馨……那一晚的饃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難忘的美食……
如今,隨著蒲白鐵運體製結構的變化,車站扳道員的工作早已由調車員兼任,惟有扳道房還靜靜地矗立在鐵路邊,用它那斑駁的身姿見證著這條鐵路的興衰與變遷。
窗外,雪在下,依然那樣聖潔、那樣清純,此刻享受著室內溫暖如春的我,隻想問問奮戰在鐵路一線的你——我親愛的工友,你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