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李煥英”
我的母親是個溫柔的人,像春天裏的微風,像冬日裏的暖陽,嗬護著我,陪伴著我的成長;她是個剛強的人,撐起了我成長路上的半邊天。
對於小時候的記憶,漸漸地變得模糊起來,可是有些事情,無論時光如何變遷,它始終會存在我的腦海裏,記憶的深處,無法忘懷。
那一年,我五歲,天蒙蒙亮,從睡夢中醒來,叫了幾聲“爸爸,媽媽!”沒人應我,我便穿上衣服,出了門。天下著毛毛細雨,我打著小雨傘,穿著小雨靴,在門前的球場壩徘徊,我納悶:“天亮了,家裏沒人,球場沒人,花園沒人,就連公路上也沒有人。”不知過了多久,坐在花園的石凳上睡著了。
“超兒,快醒醒,怎麼在這裏睡著了,天冷,感冒了怎麼辦?”一邊說,一邊趕緊抱著我往家裏跑。
“媽媽,你去哪兒了呢?咦,雨停了!剛剛我起來的時候還下著雨,而且到處都沒有人。”我在母親的懷裏揉著眼睛說道。
看見滿是淚花的母親默不作聲,回到家,母親燒了艾葉水,放在一個大木盆裏,叫我多泡泡,還遞給我一碗黑乎乎,又特難聞的中藥。母親的眼裏一直濕濕的,臉上露著有些糾結的表情。
當天夜裏,我冒著汗,還是覺得冷,母親走到我的小床邊,摸摸額頭,直接連鋪蓋帶人的抱起我往醫院走,那時沒有公交、的士,父親因為在工作沒有在家,母親就一直抱著我,從高架橋一路小跑到礦屬的醫院,在母親的懷裏,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溫暖,看著母親臉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我心痛了。
終於到了醫院,醫生叔叔給我做了簡單檢查,給我打了針,開了藥,還叮囑母親吃藥的時間和一些注意事項。我仰望著母親,那糾結的臉上已經不再糾結,而是一張仿佛做出了重大決定的表情。
沒過幾天,母親回到家裏說,她下崗了!後來才知道,母親與父親都在礦山上班,因為工作性質的不同,常有一人白班、一人夜班的情況,對我通常能夠做到手上交接班,但偶有加班......因為擔心我沒人照顧,母親主動放棄了工作。為貼補家用,母親開始在家附近開荒或向附近農民討要一些瘠田開始耕種。
在母親的細心嗬護下,我很快長大了,長得比母親高,也比母親壯,可是我還是會在母親麵前撒嬌,雖然我是男孩子,但是在母親麵前,我就想一直做個小孩,被母親嗬護著。
剛上高中時,第一次放月假回家,母親給我準備了一大桌美食,吃著母親為我準備的飯菜,我開始吐槽學校的飯菜,種類單一不說,還基本上都是一個味,懷戀家的味道,要是母親是我們食堂的廚師就好了,不用每天都吃一個味的東西了。
第二個學期開學,母親陪我一起去了華鎣,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說以後放學就直接回來吃,我有點不好意思,因為陪讀是女孩子的專利,沒聽說哪個男孩子需要有人陪讀的,但是我的胃很誠實不想我拒絕。高中三年,每天放學回家,熱騰騰的飯菜都已做好,擺放在桌子上,即使寒冷的冬天也一樣。
那一年,我高考失利,沒有考好,母親就堅定地說了一句:“複讀!”
可是我知道,家裏因為隻有父親一個人上班,我如果複讀,會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庭,變得更加貧窮,我說:“媽,我不想讀了,讓我出去打工掙錢吧!這樣你也不會這麼辛苦。”
母親吼道:“你不讀書,你出去能做什麼?你會做什麼?錢的事情,也不是你擔心的,你自己好好複習就是了,準備明年一定考上大學。”
我哭了,同時也下定決心,認真讀書,我搬回學校寢室,告訴母親:“我選擇住校,和寢室同學可以相互學習。”
母親同意了。
沒過多久,礦山招工,崗位是礦山的660矸石山人力推車除矸,母親去了,應聘的時候,見母親是個女人,招工領導對母親說:“推車是個體力活,女同誌很少有人能幹下來的。”“我不怕,人家能幹的我也能幹。”母親回答。我知道,母親怕我因為錢,不去讀書,找到工作讓我放心。
大學放假回到家,母親臉上的溝壑,更加明顯了,本就不細膩的手變得更加粗糙,甚至有些割人,但這都是母親愛我的痕跡。
去年,母親生病住院,看著趟在病床上的母親,我眼裏一直濕濕的。
我的母親,雖然現在老了,也不再美麗了,有了白發,可是,很多年前,她也是個姑娘,有著花一般的年紀,喜歡簪花打扮,隻是,後來她有了孩子,便把她的年輕、火熱的心包起來,送給了我。
以後的歲月就讓我來守護著您吧!我們一起度過餘下的悠悠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