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煤蒲白熱電公司:兒時的記憶——燎疳
“今年的火勢美地哩!”微信視頻中父親笑嗬嗬地說著,意在祛除晦氣和寄寓日子紅紅火火,一年更比一年旺,旺氣衝天的美好願景。
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直衝天空將黑夜照的亮如白晝,我的思緒被拉入到兒時燎疳中,小時候天天盼著過年,過年是兒時最快樂的事兒,從臘月二十三小年開始,經除夕、元宵、再到正月三十年才算真正的過去。為了籌備正月的收官活動,我們一群孩子們每天放學後的快樂任務便是到野外收集柴火,多是蒿草,雖然農家場院裏是不缺柴垛的,但是大人們說燎疳必須用野柴,不能用家柴的,農家人過日子總是精打細算的,因為場院裏的柴垛是用來在漫長的冬季喂養牲畜的,不可浪費。
扳著指頭盼望著正月三十的到來,每家每戶都在門前堆放柴火,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孩子們便歡快地分頭去催鄰家大人們趕緊出來點火燎疳,火終於在無數個期盼中被點燃了,萬家篝火,照亮了整個村莊,壯乎美哉!大人小孩臉上的笑容如同這激烈燃燒的火苗一樣燦爛!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八十多歲奶奶幸福燦爛的笑容,隻見她手裏提著牛的攪草棍、水、麵,圍著疳火轉圈圈,嘴裏說著“針疳、線疳,不讓米疳、麵疳,抹布串串”,說完便樂嗬嗬的笑了,笑聲便融化在這火光中;接下來該媽媽上場了,趕緊拿出自家孩子的衣服燎上幾圈,口中並念叨“大吉大利、身上麼病”;爸爸便將除夕貼上的對聯,門神扯下放進疳中燃燒;孩子們便迫不及待的將早已準備好的鞭炮扔進火堆,劈裏啪啦的爆竹聲便和衝天的火光連同人們欣喜的笑容交織在一起,奏響了鄉村溫馨和睦的交響曲。
待大火燒過以後,我們大一點的孩子們便迫不及待的來個百米衝刺式的縱身躍,帶著火光從大火中飛了過來,臉上得意洋洋,嘴裏說著“看我跳得高吧,牛氣不”一個個年輕氣盛都不服輸,爭先恐後的比賽,這時候大人們便過來維持秩序,一個一個排隊跳躍,不然孩子們會相向衝撞掉入火堆,畢竟安全第一。待到火再小一點的時候,大人們抱著小孩,在火上跳躍或者雙手摟住孩子的腰,將孩子在火上燎兩圈。火漸漸暗淡了下去,這時候大人們又扶著老人從火堆上方邁過去,依靠火的威力驅邪除魔,保佑人人平安。
當灰燼揚完之後,由大人們用鐵鍬把燃剩的火星灰燼輕輕的揚起,在半空中灑下,火花在黑夜裏閃出點點亮光,像空中飛舞的熒火,又似煙花般絢爛奪目,觀賞之餘,人們依據火星的大小、形狀來寄托秋天豐收的願望,預測當年五穀豐登,隨著火星的熄滅,跳火狂歡也跟著結束,新年也就徹徹底底的過完了,孩子們也就安心的回家了,對大人們而言,燎過疳,也意味著過年的一切禁忌都解除了,又要開始繁忙的春耕了,一切就緒,無論是孩子們,還是大人們都期待著來年的大豐收,對幸福生活的向往從這一刻便正式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