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荔枝
周末在家,我收到廣東的朋友快遞過來的一箱荔枝,說是在樹上現采摘現打包的。打開品嚐,好新鮮好甜。“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想想蘇東坡的《惠州一絕 / 食荔枝》,同樣吃荔枝,我當學生時背的詩詞,如今隻有百度才能想全,隻屬於“吃貨”了。
第一次聽說荔枝是從語文課本裏得知的,當年學了楊朔的《荔枝蜜》,老師要求我們學習作者欲揚先抑、先抑後揚的寫作方法,從作者討厭小蜜蜂到喜歡荔枝叢裏的蜜蜂,從平凡中發現不平凡的美,悟出隱藏於生活現象之後的深層哲理。當年有同學問荔枝是什麼樣的,好吃不?老師回答沒有見過,那是熱帶水果,可能甜吧。課文的重點是寫小蜜蜂,對於荔枝,當年的我們用心聽課,沒有過多幻想。
後來又學了賈祖璋的《南州六月荔枝丹》,是說明文,老師要求我們掌握說明文的寫作方法。說科普作家賈祖璋準確、翔實地說明了荔枝的果形、果實以及貯運,對荔枝的習性、產地、栽培史等作了一般性介紹。把豐富的科學知識、曆史知識和文學知識融為一體,有著高度的思想性、科學性、藝術性。“南州六月荔枝丹”是明朝陳暉《荔枝》詩中的句子。原詩是:“南州六月荔枝丹,萬顆累累簇更團,絳雪豔浮紅錦爛,玉壺光瑩晶寒。高名已許傳新曲,芳味曾經薦大官。烏府日長霜暑靜,幾株斜覆石闌幹。” 老師講得精彩,可當年聽課的我們是昏頭昏腦,看著圖上的荔枝,死記硬背那些生冷的字詞,比如:繒是古代對絲織品的統稱;綃是生絲織的綢子;醴酪是甜酒和奶酪;絳是深紅色等等。
為了讓我們醒瞌睡,老師重點講解了杜牧的詩:“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因為荔枝不耐貯藏,古代宮廷想吃荔枝,就要派人日夜兼程飛騎從南方遠送長安或洛陽,給人民造成許多痛苦。唐明皇為了寵幸場貴妃,勞命傷財。反正楊貴妃吃荔枝,無異於“峰火戲諸侯”,禍國殃民失民心啊。我們哄笑,老師說了,要學習作者善於引用詩文增強文章的可讀性。
楊朔也希望“日啖荔枝三百顆”,在社會主義現代化的荔枝生產,應該能夠逐步滿足廣大人民的生活需要,課文裏的詞語。當年我們還是覺得,吃荔枝是南方人的口福。
現在,吃荔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在重慶,年年都能吃著季節上的新鮮荔枝。路過水果攤,我買了攤主吆喝的“小米荔枝”回家,味甜味純。而朋友快遞來的荔枝,更讓人感受到友誼的醇厚,生活的甜蜜。(李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