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建莊礦業:建莊礦業入職隨記
初秋的清晨,一絲絲寒意已經悄悄的爬進窗戶,遛進了我的被窩,我不由的把被子整理一下,好讓被子裏殘留的餘溫不被它帶走。望著窗外透過薄霧的幾縷初曉,我還是拖著沒睡醒的身體下了床,簡單的洗漱後,我拎起背包驅車前往工作的新地點—建莊礦業。
建莊礦業位於陝西省延安市黃陵縣西南方向約60公裏處,雖隸屬革命聖地延安,這裏卻並沒有黃土高原的豪放廣闊,路邊各個山頭被不知是什麼種類的鬆柏占據,一條小河靜靜的依附在公路旁,雖不是農忙時節,但鄉村小路上已有扛著農具上地的村民,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讓林中的鳥兒也應聲附和。自在祥和的景象在車窗裏漸行漸遠,眼前的一座山像拉開帷幕一般,建莊礦業四個熒光大字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目的地到了。
”煤礦,不都是一樣麼?風一吹,煤灰漫天;雨一下,寸步難行。”懷揣著對煤礦的刻板印象。我走進了建莊礦業的大門,環顧四周,人行道兩邊沒有厚厚的煤塵堆積,我偷偷的使勁跺了一腳也沒看到濺起的煤塵,倒是把清晨池塘裏漫遊的錦鯉嚇了一跳,辦理手續期間,明亮整潔的辦公樓、綜合樓、宿舍,自覺有序排隊打飯的食堂和商品琳琅的超市等,讓我對煤礦的刻板印象一掃而空。初秋的陽光照上了我的臉龐,緊張的心情似乎也放鬆了許多。
這時,我看到了一群井下工人,他們頭戴礦燈,腳踩膠靴,身上的深藍色工服早已被黑色的煤灰覆蓋,談笑間黑色的臉龐把白色的牙齒襯托的異常明顯。而他們也看到了我,身上白色短袖在這時顯得異常刺眼。對於在農村長大剛剛踏入社會的我來說,我並沒有因為自己受過高等教育而對這群井下工人有所嫌棄,反而十分的佩服他們。在煤礦這樣的高危環境中,他們兢兢業業、埋頭苦幹,我不知道他們身後背負著什麼,是家庭的責任,還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也即將和他們一樣成為一名光榮的井下工人。
明天,就要開始崗前安全教育培訓了,我也意識到“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未來的路還有很長,要學的知識還有很多,而培訓期間所學知識將會和今後的工作息息相關,所以我必須要求自己在培訓期間不能有一絲鬆懈。之後在培訓的半個月內,我更加詳細的了解到煤礦的工作環境,也從中學習到安全對於煤礦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培訓室內”落實安全責任,推動安全發展”的標語也在不斷警醒著我。我也清楚的認識到隻有認真學習安全教育培訓知識,才能在今後的崗位上安全圓滿的完成作業,這不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家庭、對工友、對企業負責。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不知不覺安全教育培訓已經結束,我也拿到了屬於自己的工服、安全帽、防塵口罩、勞保用品等,懷著激動的心情等待第二天的正式下井工作。
第二天的班前會上,我認識了我的師傅,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隻知道工友們都叫他”老趙”。我是自然不能與其他工友們這樣”尊稱”他的,”師傅,你好,我叫王鵬”簡單的以我介紹後,他似乎並不愛說話,隻簡單的回了我一句”下井後把我跟好”。我初來乍到,自然不敢多吭聲,在老趙師傅的指導下,我穿好工服、帶好安全帽和口罩、背著水壺坐上了讓我可以銘記一生的搖搖車。隨著車子的不斷下行,我明顯的感覺到空氣開始變得悶熱、壓抑,車廂內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閉目養神,我在想可能他們也暈車了吧。為了克製自己暈車的反應,我也和他們一樣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隨著顛簸的緩緩的消失,車停了。司機打開門,我第一次站在了地下400米的地方。
我的心是激動的,也同樣是恐懼的。我激動自己成功來到井下,看到白漆粉刷的大巷、望不到邊的皮帶和各種電氣設備,哪怕巷道裏迎麵吹來的風也讓我新奇不已。同時我也恐懼井下環境帶給我的壓迫感,害怕書上學習的瓦斯、透水、煤塵等在某一刻突然襲來。當我還沉溺於想象之中時,師傅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走吧,別看了,以後天天都會見的”。我連忙跟上他,開始了第一天的井下工作。毫無疑問,井下的工作是艱苦的、孤獨的、常人難以忍受的。在清理煤泥時,我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胳膊這麼無力過,老趙師傅支起鐵鍬對我說道:”累了就休息一會,剛開始肯定不習慣。”我顧不得地上殘留的煤泥就已經癱坐在地上……頭上的汗水沿著安全帽簷也規律的滴落下來,我環顧四周,一盞盞礦燈配和著燈影後的身體前後擺動,偶爾會映射出巷道牆壁上的反光標識,可能這是這世界上最深沉、最安靜的霓虹了,他們平時可能是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亦或者是一位普通的父親、丈夫、兒子,但是這深井下的辛苦誰又能切身感受呢?這一幕是無法言表的,帶給我的隻有深深的震撼和敬畏。
拖著疲憊的身體,我終於結束了第一天的井下的工作。雖然隻有7個小時,但是這七個小時的工作實在讓我獲益匪淺。他讓我見到了世界上最平凡但又最偉大的一群人,我也明白了這群最平凡的人不懼疲憊、甘心忍受孤獨的工作大概就是因為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非常幸福的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