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哲人說過：愛不需要解釋，卻又可以解釋一切，母愛就更是如此了。拋開工作的疲乏，丟下日常瑣事，回到家裏，仿佛時光也定格在了童年，母親的嘮叨就和兒時記憶中一模一樣。在母親眼裏，我們永遠都是孩子。
今年是我工作的第二年。在同事眼裏，我是遇事冷靜，處事有方的同事;在朋友眼中，我是踏實可靠、剛毅勇敢的兄弟;在周圍親戚看來，我是令他們感到光榮驕傲的退伍軍人。與此同時，我也一直在想，在母親眼裏，我究竟是大人還是孩子?
17歲的我走出了校園，選擇了參軍，當兵後，我每周都會和母親通電話。起初，我覺得母親是把我當做大人來看的。例如，家中的大事她往往要先征求我的意見。可從第一次探家的那段日子來看，我意識到，在母親的心裏，她希望我能做她永遠的孩子。
探親回家的第一天，母親怕我夜裏蓋的被子不暖和，硬要給我再加一床被子。盡管我一再強調，我在北方待久了不怕冷，還是沒能說服母親。到了半夜，母親以為我還和小時候一樣，怕我睡著後踢被子，躡手躡腳地進我房間好幾次，幫我掖被子。她不知道當兵的人夜晚的警惕性有多強，每次她進來，其實我都會立馬醒來。第二天，我在客廳坐著，母親非要洗完的衣服。我告訴母親，衣服是不久前剛換的，我自己的衣服就我自己洗吧，在部隊裏也是自己洗呀。母親卻說：“在部隊沒辦法，你隻能自己洗，回家了，我就想給你洗，”往後的日子，也都大抵如此。通過以上，我確信了之前的想法：她希望我能永遠做她的孩子，照顧我、嗬護我。
那麼，將計就計吧。我決定不當所謂的大人了，抓住這與母親短暫的團聚時間，做回孩子吧。
去年剛好趕上過年休假，除夕前兩天，我得知要去外婆家過年，我纏著她陪我去買鞭炮。我說：“媽，今年我要玩很多鞭炮，好多年沒玩了，今年在外婆家過年，剛好可以放煙花和鞭炮”
母親半是欣喜，半是驚訝：“你還喜歡這些呀!”我裝作調皮地說道：“喜歡，怎麼不喜歡!還是老規矩，我請客你買單。”
待我挑好後，母親一邊開心地付錢，一邊向周圍的熟人解釋：“雖然這麼大了，但還是個孩子。”她的臉上，滿是幸福。
除夕的夜晚，我在院子裏放鞭炮，點燃後，像小時候一樣，尖叫著跑開。當我發現母親在角落偷看的時候，我愈發玩得肆意，跑得更誇張，叫得更大聲。母親忍不住大喊：“慢點，慢點，別摔著。”那一刻，我的眼淚差一點就掉了下來。母親的語氣和我兒時記憶中幾乎一模一樣——因為含了愛，裹著擔心，所以很輕，很急。
有人說，兒女長大以後，就成了母親心裏的客人。我認同這個說法，卻不喜歡。我隻想做母親的孩子。我願意像個大人一樣，為了母親、為了家庭、為了肩上的責任一往無前，也還想像個孩子一樣，在母親的懷裏耍賴撒嬌。
有次吃飯的時候，我調侃母親，沒有我在家監督她，她的廚藝下降了。不過，我最終吃了很多，吃完還不忘舔嘴唇，惹得母親“噗嗤”笑了。
美好的時光往往是短暫的。我這個“孩子”還沒做夠，假期就要結束了。每一次的離開，我向悄悄抹眼淚的母親要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就像剛去當兵走的時候一樣，上火車前的那轉身一抱。
我坐在車上，向她招了招手，並承諾：“放心，我會聽話的。”與此同時，我也在心裏和她說：“放心，我會做你永遠的孩子，不管將來我在哪兒。”
(陝北礦業神南產業發展公司：喬楓/文 梁平安/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