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建莊礦業:珍惜,就在這一秒
每當我看見池中魚兒悄然閉目,或翻起白肚,一種莫名的悲憫由然而生,一個生命戈然而止。便常感慨生命如此脆弱,匆匆然而逝。
父親住院的那段日子,陰霾籠罩著我的世界。他茫然的雙眼深深的嵌進寫盡風雨滄桑的臉。
一言一指間突顯無力與脆弱,那情形讓我無法掩飾眼簾的淚痕,即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看過初秋的枯黃落葉,見過深秋的淒楚悲涼,也見過冬霜煞過秋菊的頹敗蕭條,也曾用它們來形容脆弱的生命,形容命運的慘淡,此時此刻,我卻不忍用那種慘淡來比擬眼下這位還未走過半個世紀的我的父親,不敢比擬。如此,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下這位我曾熟悉卻又陌生的父親了。
上次跟母親通電話,她苦笑著說:真後悔當年一次又一次的把我趕進學校,後悔當年費盡苦心要讓我走出村子,沒讓我跟他們一起守住家裏的幾畝田,現在老二也在外麵念書,一年也難回家幾次。我工作不在他們身邊,她有兩個兒子,拖累他們半輩子,兩兒子又似沒有兒子。聽著她說話,突然覺得我半年多了沒回過家,甚是愧疚。
我曾在病房裏看到過這一幕,七旬老人躺在病床上,兒子大包小包提來一大堆東西,說:“爸,你起來吃點東西吧”。老人轉過頭,深情的看著高大魁梧的兒子,老淚縱橫。無語,沉默。“前天下午才下飛機,今晚上又要走,去年過年就沒回來,這次你爸病成這樣,你就多留幾天吧,回來一次不容易”一直張羅午飯的老伴說。無語,又是無語。米飯入口,難下咽,老人轉過身去,一抹一把淚。父親緊緊握著我的手,越發的覺得他的手越有力。老人的淚讓我更加堅定一個信念,那就是我永遠不會離開我的父母,我的家。
細數歲月如流水,回首往事已不堪。十幾歲離家求學,一月回家幾次?一年又回家幾次?日複一日,年有一年,二十年恍然間不複再。待父再添銀絲上雙鬢,看往年風景依依,風華不再。
如果每月回家一次與父母共進晚餐,假如父母均能再活三十年,如此算來我們再能與父母同度三十六次。荏苒時光,二十年恍然間不複再,三十年又能有多久?曾兒時多少個日日夜夜與父母相依,已然如春水東流,三十六次同度共餐幾許少?
一個朋友的微博上寫到:把你生命的每一天當成最後一天,你會做些什麼呢?
回複很多:吃遍所有好吃的;玩一天世上最好玩遊戲;花完所有我的和我能借到的、騙到的、搶到的、偷到的錢……如是雲雲。
朋友問我同樣的問題,我會做什麼。回家,留下最後一分一秒給我的親人。跟父母再下田,在飯桌上和弟弟一起用筷子敲碗,跟爸爸媽媽說話聊天,守護我的家,珍惜就在這一秒。(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