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景重傑)今天,帶著母親回了一趟老家,二十多年的時光流逝,老家的模樣早已發生了改變,在成片的紅磚房和寬敞整潔的公園裏,早就找不到小時候的模樣。然而,飄蕩在空氣中的槐花香和手裏的一把槐花幹,將那日漸遠去的土房土瓦、老宅炊煙又拉到眼前。青澀的麵孔,質樸的鄉音,門前那一片純淨的槐花白,還有那些扛著鋤頭的矯健身影。
小時候村裏槐花很多,泥濘的土房被槐樹包裹著。一到四月,大小槐樹齊刷刷地開出雪白的槐花來。成串成串地掛在書上,與綠葉相映成趣,遠遠望去,像雪落在麥地裏,雪不大,蓋不嚴冬天的麥,於是綠色裏有晶瑩的白,白裏又有青翠的綠,這絕美的顏色搭配讓整個村子都清新起來。村子雖然不富裕,但樹卻長得極其旺盛。在肥沃的土壤裏,這些樹汲取了精華供養粗壯的軀幹,又騰挪出一些力量化作馨香清甜的花朵,裝點著村子。
還記得小時候槐花開的時候,我們幾個火拚朋友總要與槐花親近一番。摘了槐花,放進嘴裏,槐花的香與甜讓我們沉迷於這天然的滋味裏。我們嘰嘰喳喳的爬上樹,像鳥一樣,不知疲倦的享受著四月的饋贈。母親趁槐花開時,也會選一個清爽的清晨,采摘一些尚未開圓的槐花回來蒸麥飯。乳白的花苞被洗幹淨撈出再晾水,加了菜油調料攪拌均勻醃一會,再加麵粉攪拌幹散,倒進蒸籠裏。灶前添柴生火,等大氣上了蒸籠,整個屋子就充盈了槐花的香味。母親還會把開滿的新鮮槐花裹上雞蛋和麵粉,倒進抹了油的平底鍋,慢慢地煎,直至兩麵金黃,花香、蛋香、麵香和油香充分糅合一起,吃起來脆脆的,香香的。那個香味,飄在童年的回憶裏,越來越濃,怎麼也化不開。
不知道從哪年起,村裏的槐樹就少了。問了村裏的老人,說是鎮上建設新農村,因為擴路,沒長在合適的位置上的樹都挖了去。不長“眼色”的大槐樹無一幸免,村子沒有大樹的籠罩,光禿禿的。
走出村子多年,每年槐花飄香的四月,總饞一口槐花麥飯。街上也有槐花賣,貴不說,總覺得將槐花作為商品買回來吃,多了一層金錢的味道卻少了一層自然的香甜,怎麼吃也不是當年的味道。母親總是懂我,正在我回味的時候,槐花麥飯也做好了,也許,四月為的就是這一口純正的槐花麥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