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我的童年是在煤礦長大的,雖然貧困多難,但我的童年卻是多彩的,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煤堆上的童年
70年代初,父親在陝西渭南的一個國有煤礦當工人,家裏人口多,母親為了生計到處奔波,我們姊妹幾個她也管不過來,隻好是大的管小的,哥哥看著弟弟,姐姐看著妹妹。父母上班後,我們成了沒王的蜂,經常領著弟弟和其他小夥伴爬到煤堆上撿炮線、雷管、滑溜溜版,弄得全身烏黑像叫花子,準確的說像下井上來的。因為這沒少挨打,但是,好不了兩天,就又去煤堆上玩耍。運氣好的話還能在煤堆裏撿一兩塊井下運上來的廢鐵,偷偷拿回家藏起來,等到縣城幾時有集會,和哥哥或者小夥伴抬上廢鐵走上一個多小時到兩個小時山路,在廢品收購站買幾角錢,我們五六個人花上一、兩角錢就能吃上好幾樣東西,一分錢買一大把軟棗或是一大把柿子皮、幾個米花糖,一角錢就能買8塊水果糖,美美的在縣城逛一天,集會不散我們不回家。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多長日子,因為一個小夥伴在煤堆上被倒下的煤埋掉死亡後,我們就很少再去煤堆上玩耍。回想起來,眼前仍是沾滿煤灰的小臉和無憂無慮的笑容。
大喇叭下聽評書
每天放學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聽廣播上放評書。因為大家都窮,隻能站在電杆的大喇叭下麵,一邊端著碗吃飯一邊聽評書,單前方《嶽飛傳》、劉蘭芳的《楊家將》以及《林海雪原》、《藍色的水晶石》。聽得入迷就忘記了吃飯,忘記了回家,等到父親一腳踢到趴在地上,這才靈醒過來,趕緊拾起滾落的碗筷,倉皇逃向家裏,背起框子到地裏打豬草。一路走著一路和小夥伴談論誰當嶽飛、誰當牛皋、誰當金兀術,是高寵厲害還是楊七郎厲害,放出豪言,長大要當嶽飛精忠報國,恨死了奸臣秦檜。那時起,幼小的心裏就有了強烈的愛國意識,一直影響到現在。
鬥蛐蛐的孩子
我十歲左右,文化大革命剛結束,那時礦區沒有太多的娛樂活動,一個月也看不了幾場電影,電視少得可憐,隻有井口調度室有一台黑白電視,平時鎖在鐵箱子裏,輕易看不上。我那時最熱衷的娛樂活動就是鬥蛐蛐,我家的房屋後麵,大大小小堆了二、三十個瓶瓶罐罐,把捉回來的蛐蛐經過精挑細選和戰鬥篩選,分為大將、二將一係列,待遇也不同,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和別人的蛐蛐挑戰,也有慕名而來戰鬥的。盡管當時年齡小,但是鬥蛐蛐可是老手,隻聽聲音就能區分出是那種蛐蛐戰鬥力怎麼樣,甚至連體形大小也能辨別出來。什麼雙眉雙劍、什麼高鉗、低鉗、掃地鉗,什麼紅頭、黑頭、什麼火鉗、水鉗應有盡有。兩隻蛐蛐戰鬥時,雙方主人用蛐蛐草的毛梢輕輕在蛐蛐嘴邊抖動,吸引蛐蛐向前,立馬蟋蟀好鬥的本性就激發出來,重則對方腿會被咬掉一隻,輕則翅膀眉毛咬爛,有的蛐蛐一看對手實力太強,一個回合下來幹脆跳出罐外逃生。一般情況下戰敗的蛐蛐就會被淘汰,除非特別好的再養養看看,以觀後效。
蛐蛐有個特點,一旦戰敗,下次就是遇到比他弱的對手也不敢應戰,會逃避、退縮,為此我們是經常出去捉蛐蛐進行更新,力求找到最有戰鬥力的蛐蛐。每次戰勝了對手的蛐蛐,就有一種很高的成就感,那時雖然年齡小,但是鬥蛐蛐的名氣不小,經常有許多成年人慕名而來挑戰,多數時候都是勝多敗少,得到了夥伴們的尊重,號召力一天比一天強,成為了我們那一片的孩子王。(周豹煤礦運營公司 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