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先生》的現實意義
閑暇之餘打開抖音,《Hello!樹先生》電影片段出現在了推薦當中,本來是當喜劇來看的,但看到後三分之一的時候,才明白這不是意大利《巧克力和麵包的故事》,而是魯迅筆下血淋淋的“藥饅頭”,導演韓傑用魔幻現實主義的手法通過樹的經曆巧妙的把這個時代的荒誕擺在了觀眾麵前,讓觀眾不由自主的去深思。《挪威的森林》裏有一句我很喜歡的話:“生非死的對立麵,而是作為它的一部分存在”。影片一開始就存在兩棵樹,一個是婆娑世界的樹,一個是精神世界的樹。而樹開始還隻是在灰色地帶徘徊遊蕩,在經曆劇情推動的過程中,逐漸脫離真實,沉淪於自我的精神世界。樹生活在農村社會最底層、最邊緣,基本全國各地的農村都有這種人。從樹出場時的神態,感覺出他是骨子裏就是一個自卑軟弱的人,就連街上的小孩子都嘲諷戲弄他,顯然沒有大人的威嚴。但樹哥愛麵子,本性單純善良,在殘酷的現實麵前懦弱,頹廢,這種典型的小人物性格就像阿Q一樣不難在我們身邊找到原型,他象征著在中國現代化快速發展的進程中感到無所適從看不到未來而且又被社會邊緣化的那類人。看完之後,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感觸頗深。我的家鄉似乎也有這樣一類人的存在。隨著時代變遷,農村外出打工的增多,農村留守的人員越來越少,但不知為何在每個村子裏,都有這樣一種人,他們或是鰥寡孤獨,亦或是從小智力發育不完整,但他們大多都心地善良,每當村裏有紅白事的時候,也會主動幫著忙前忙後,隻要給他們一口吃的,便願意幹任何髒活累活。我們村的“守村人”是一個大姑娘,論輩分和我父母一輩。我小時候上學、放學時,每次都從她家經過,都會看到她的身影,頭發花白、目光呆滯,兩個辮子都可以拖在地上,每天在村子裏的唯一任務,就是從村子的東頭溜達到村子的西頭,然後再從村子的西頭溜達到村子的東頭。村裏的小夥伴們太調皮,每次見到她都會指指點點,還給起了各種綽號。當然她也不會多說什麼,有時候實在把她逼急眼了,她會拿著小木棍象征性的追趕一下就不了了之了。前些日子,回老家看望爺爺奶奶,到村峁上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身影,她還是和之前一樣,感覺沒怎樣變化,唯獨消瘦了許多,聽車上的姑姑說,上次回老家的時候,在和她交流當中,了解到她最大願望就是穿一條花褲子。“人家能穿花褲子,我也能穿”說完還羞澀的低下頭,兩個手指不停地掐著什麼。這次回老家姑姑特意買了一條花褲子,等車子到她跟前的時候,姑姑下車把褲子遞給她,還沒等姑姑開口說,她轉身奔回了家。在返程途中,我隱約看到了一個穿著花褲子的大姑娘站在院子前沿處,目光一直朝著車子行進的方向看,我想她也許是在表達自己的謝意吧。舊時農村存在近親結婚,或是從小定的娃娃親,亦或是因為醫療條件的落後,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導致,但作為“守村人”,他們的遭遇和模樣著實令人心疼,他們的存在無疑是一個時代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