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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 往事絕想

作者:記者:白曉光 2023-12-20 11:43 來源:狗万manbet官网 往事

  塵埃落定 往事絕想--山東龍口海濱礦區的點滴記憶

  白曉光

  塵埃落定,往事絕想。這個礦區沒有草長鶯飛的傳說,也沒有所謂的故事延續,它永遠活在現實裏麵,快速的鼓點,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無奈的笑容,黑白的承諾還未感慨、曾經早已不在的淚水還未釋懷、回憶已變蒼白。

  許多時候,讓我們放不下的,其實並不是對方,而是那些逝去的共同記憶。龍口礦業集團作為全國唯一的現代代海濱礦區,經過四十多年的耕耘與突破,由於曆史與現實的原因,按照山東能源資源整合、戰略融合的部署,從2021年12月至(最晚)2024年6月前,陸續將原有的李樓煤礦、梁家煤礦等單位劃歸山能集團新成立的魯西公司、西北公司、電力發展公司、服務公司等單位管理;龍福油頁岩公司、北皂煤礦、窪裏煤礦等5個單位受資源與市場的影響,破產重組。

  到此,國內唯一一家擁有自主知識產權並填補了國內技術空白的“海下采煤、軟岩支護技術、油母頁岩(煤矸石)煉油技術”的煤炭企業,將正式“謝幕”

  難收的“煤款”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但煤款回收難,也像極了“蜀道難”一樣。記得剛進入市場經濟時期,國有煤礦生產受到很大衝擊,煤炭銷售難,生產又不能停,但煤炭挖出來了,又無處存放,因此“賒銷”便成了唯一之舉。煤款拖欠嚴重,欠錢的都成了“大爺” ,煤炭企業隻有當“孫子”的份,隻要能要回煤款,煤礦人想盡了各種辦法,以當“孫子”姿態去“清欠。”

  1989年,北皂煤礦為了清回欠款,專門請了一位省內一家比較大的燃料公司老總來礦做客,先帶他去井下參觀了采煤工作麵,升井洗澡後到會議室座談。問其感覺怎樣,他連說:“印象深刻,印象深刻!礦工不容易,真不容易呀!”然後就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喝水、抽煙。回去不久,很快就從銀行貸款還清了欠款。

  回憶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就如一個劇本,每個人都是故事裏的主角,不同的是每個主角的生活遭遇卻千差萬別。

  現在是煤炭企業的十的“黃金期”,可誰知道煤炭企業的十年衰落期呢。龍口礦區曾提出“保吃飽工程”,可見其經營狀況何其難。煤礦苦的時候,工人幾個月開不出工資,煤炭雖然賣出去了,但給錢的不多,能拖就拖,為了完成清欠,煤礦人也是拚了。1999年,在龍礦清欠的重要節點,一位分管經營的副礦長親自帶隊外出清欠,中午請客時被欠款老板“將了一軍”,“錢有,一杯酒10萬,看你能拿回多少......”

  結果,高度白酒副礦長連喝六杯,當場醉得一塌糊塗。那老板也是性情中人,終於一次性償還了120萬煤款。

  某一家燃料公司欠了窪裏煤礦四百多萬的煤款,為了要回欠款,也是想盡了辦法。礦領導知道這家公司老總喜歡書法後,便專門請他到礦裏參觀,然後請他為礦名“潤筆”。此老總很開心,當場提筆落字,寫下了“窪裏煤礦“四個大字,礦裏以“潤筆費”的名義,支付了老總一筆不菲的現金,爾後將礦名稱換上了這名老總的字。過了不長時間,所欠的煤款分期打到了礦裏的戶頭。

  那是2001年秋季,礦裏安排一名年輕幹部,負責煤款回收清欠。這一天,這位幹部到一私營業主欠款戶,好話說盡,但人家就是一句話,沒有錢。這位年輕的幹部也是氣了夠嗆,心想,我就不信要不回煤款來。第二次,帶著自己換洗衣服與洗漱用品,開門見山:“我這次來,要不回煤款,我就在你家常住了,說到做到。”此後這名幹部,每天吃著自己帶的方便麵,餅幹之類食品,一住就是五天,這家欠款戶一看不還錢不行了,隻好東挪西借,總算把這個“大神“打發走了,在這種清欠精神引領下,龍口的幾家煤礦,陸續收回了各方欠款,職工的工資也正常發放了,生產也正常了。集團公司大力倡導學習他這種熱愛企業、以礦為家的精神。而這名年輕的幹部,由於能力強、人品好,有創新精神,在表彰與肯定他業績的同時,走上了縣處級領導崗位。

  一張報到單 無言“悔恨淚”

  夢是一種屬於自己的回憶,但是夢有時可以變為現實,隻有自己的努力與拚搏才能夢想成真,然而回憶是已經過去不能回來了。隻因為這一張報到單,原山東坊子煤礦的四百多名礦工,於1983年3月來到了渤海灣畔新建的海濱第一礦---北皂煤礦報到。

  機電工區的崔風勇回憶說,那時,我才來龍口,人生地不熟的,生活習慣也與濰坊不同,想著就是混日子。才來的那一年,與當地的村民打了無數次的架,有輸有贏。最難忘的一次是,礦駐地所在的村,組織村民拉了一車臭魚,倒在了礦門口,把礦大門堵住,以礦井開采汙染村裏環境為由,組織村民阻止工人上班,不讓礦裏正常生產。其實,就是看上了國企這塊“肥肉”而已。當時,這些血氣方剛的濰坊小夥,怒火衝天,與村民打了一架,最後是礦裏暫時“取勝“。

  想不到的是,當年,全國搞“嚴打”,這件事又被 舉報上去了,結果,礦裏四名青年礦工因此事進了監獄,一生也就敗在煤礦了。有一個劉姓小夥出獄後說,我就一生,就不應該拿著報到單來龍口,更不應該與村民打架,不來龍口,或許我有別的人生。因為三十多年前的這一次“打架”,有了所謂犯罪“案底”,孩子考公都不合格,可惜、可惜,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呀!一張報到證,無言“悔恨淚”,不來龍口,或許進不了監獄,也影響不到孩子呀!

  相遇或者離別,都隻是生命浮萍的命運。一如這個世界在他們眼中已沒有什麼可知的留戀的,他們並不怕失去什麼,也不怕再受到什麼傷害。他們祈禱的是末日,他們渴望的是救贖。如今,礦井關閉後,有的提前退休了,有的回到了濰坊老家養老,人在四方,心在礦山。曾經的濰坊人也變成了地道的“龍口人”,原采煤工區文書吳會軍說:“我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情,在龍口這一幹,就是三十多年,不是說能放下就放得下的,你說能舍得嗎?”

  當然,濰坊來到龍礦工作的人,有的人雖然不如意,也有的或許成了生活中“笑點”。今年45歲的李響,二十多年前從濰坊技校畢業後,來到了北皂煤礦上班,當年的“毛頭小夥”,剛上班時也新鮮了幾天,覺得龍口還可以,天天吃海鮮,天天看大海。可是過了幾個月,便覺得煤礦太苦太累了,也不正經上班了,自然收入減少,工區領導勸也不聽,家在濰坊的老父親經常寫信或者打電話叮囑也無用。工資少了,生活費就成了問題,每個月還得管老父親要錢,二十多年前,老父親的退休工資也不多,心疼兒子,每月還給寄個百十元而已。

  渾渾噩噩的生活過去了幾年,看到小夥伴都找到了女朋友,結婚生子,不僅他父親著急,他本人也就有點慌了。畢竟,也到了27歲了,也覺得不能再這樣混下去了,在工區領導的幫助與引導下,小夥從此安心工作,由於表現好,從采煤一線調到了井下輔助崗位“中央泵房”工作,就是管井下通風和排水的工作。幹了幾個月,收入也穩定了,第一次給老父親寄了三百元,並在留言上寫著:老爹,我現在在“中央泵房”工作,請放心 。

  父親收到彙款又高興又有些不解,覺得兒子不是在龍口煤礦工作嗎?什麼時候調到“中央”工作了?再說了,“中央”在北京呀,也不他一個技校生能去的。於是便寫了封信,告訴兒子,做人一定要誠實,不能說假話,在礦裏工作也不丟人,隻要好好幹,一樣有出息。看到父親的誤解,李響馬上回了一封信,告訴老爹:“中央泵房”是煤礦專有的叫法,就是管理井下“通風、排水”的管理站“!收到信後,老父親才放下了心。後來,在同事的幫助下,找到了媳婦,如今孩子也將大學畢業。而他呢,隨著礦井的關閉,又麵臨著新的選擇。從開始的不願意工作,到努力工作,到現在轉崗,他的內心也五味雜陳!

  煤礦的“菜票” 市場的“通行證”

  1968年秋季,煙台黃縣水利局機井隊在龍口四農園藝場打機井時,發現了煤,從此拉開了龍口礦區建設的序幕,也改變了煙台無煤的曆史。

  2010年底,隨著窪裏煤礦資源枯竭和市場的變化,這個礦完成了曆史使命,退出了曆史舞台,但窪裏礦的過往與輝煌,令人久久難忘。

  今年55歲的李振博,曾經在窪裏煤礦機修廠工作了三十多年,在他印象最深的,那些年,礦裏的效益好、安全好,是人人向往與羨慕的單位。記得有一次,他到當地的“四農菜市場”買點下酒菜,稱好後,才想起忘記帶錢了,錢包裏隻有幾十張礦職工食堂“菜票”。在尷尬之時,賣豬頭肉的老夥計說:“你是窪裏礦的吧,拿礦裏的菜票也行,一樣當現金用。”老李說,這是給我印象最深的一次,那時,感覺到在礦裏工作,真是很自豪的事!

  在窪裏煤礦輝煌的十多年的時間裏,職工食堂的菜票,可以當現金在周邊農村市場流通。雖然成了記憶,但在一代礦山人的心中,是美好而又令人驕傲的回憶。

  最後一次下井

  綿綿的炊煙,是記憶深處的絲絲縷縷,始終盤旋於龍口礦區的上空,卻從未走出礦山人的心間。曾經的礦山夢,用她的溫柔,編織了一張網,將在這裏工作的人們緊緊纏繞,夢裏夢外,都是它的影子。

  早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隨著陸地煤炭可采儲量的日益減少,龍礦人就把眼光投向了廣袤的大海。因為當時我國尚沒有海底采煤的經驗,而世界上隻有美國、澳大利亞、日本等5個國家實施過海下采煤,國外的煤層地質條件、開采技術水平和安全狀況等也不盡相同,困難可想而知。

  經過七年的勘探、準備,2005年6月18日,北皂煤礦海域首采麵H2101試運轉一次成功。一時間,巨大的采煤機在我國第一個海下采煤工作麵———北皂煤礦海域2101工作麵緩緩開啟,隆隆的采煤機聲打破了沉寂億萬年的海底世界,滾滾烏金源源不斷地從海底湧出。中國成為世界上第6個進行海下采煤的國家。

  作為全國唯一的海下采煤礦,北皂煤礦按照山東省煤炭企業去產能實施方案,於2017年,9月17日,正式“謝幕”。礦山的情與礦工失落的心在每一個人的心中不斷浮現。

  礦井雖然“謝幕”了,但礦工的心永遠不“謝幕”。 53歲的盧叢平1987年入礦參加工作,在采掘一線一幹就是30多年。

  9月15日,盧叢平與工友一樣,到海下采煤工作麵下“最後一個井”,看到曾經無數次穿過這條巷道去往采煤工作麵,不禁淚流滿麵,心潮起伏,難以釋懷。雖然明天就徹底封井了,他還是把現場作業指示牌板又擦了一遍。前方留下的采空區已經被一道密閉牆永遠的封存起來。北皂煤礦三千多名員工的心,也同樣封存了起來。

  以後,他們或許帶著失落的心,奔向新的崗位、或者提前內退回家,隨著國家去產能政策的落地,作為一名與北皂煤礦一起成長的老員工盧叢平,關井前的幾天,每天都是提前吃過早飯後,帶著妻子為他洗好的水果,習慣了每天妻子送出門說的那句多少年不變的一句叮囑:“下井注意安全!”

  三十多年來,盧叢平已經習慣了妻子這樣送出門口,但,他不習慣的,以後,妻子再也不用囑咐他下井注意安全了!因為礦井關了,他轉崗了,以後也不會下井了,內心的失落可想而知。

  盧叢平說,全國煤礦那麼多、礦工那麼多,但是在海底下開采的,就咱們這些人,這也是他最感到驕傲的事。這些年,盧叢平帶領兄弟們累計掘進巷道進尺超過了36000多米,占到海下采煤總掘進進尺的60%。

  9月17日,當北皂煤礦的井架“倒下”的那一時刻,在場的上百名老員工,都流下了眼淚,眼睛裏流出的是不舍和難過。采煤一區工人董少華說:“我在這裏工作了近30年,對井下有很深厚的感情,現在礦井關閉,我們心裏酸酸的。”

  在北皂煤礦,像董少華這樣的工人有1580名。雖然煤礦已經製定了職工安置方案,讓職工分流安置到位,但他們失落的心,一時半會難以安置。

  政工科37歲的劉麗梅說:“我從小在礦裏長大,上了小學和中學,然後考了大學,畢業後又遵從父親的意願回到了北皂煤礦工作,雖然工作才十多年,仍然留下了許多不舍和回憶。十三年前,我懷著美麗的夢想,加入了北皂煤礦,從入礦的第一天起,我就抱定一個信心,我選擇了北皂煤礦,就是在此奉獻我的青春和才華,因為,我的父親在這裏工作了一輩子,這是有我的感情寄托,也有我的希望所在。”

  單身宿舍的“魚水之歡”

  三十多年前,北皂礦剛投產時,還沒有職工住房,在礦裏工作的,無論是成家的還是單身礦工,都住在單身宿舍。

  礦井才投產,自然是年輕人多,有時夜裏下班,在礦工業廣場暗處時不時的看到一對對貼在一起的身影,聽到有人走來,立即鬼鬼祟祟地分開,等人走去立即又纏在一起繼續他們“甜蜜的事業”。這也是新建礦區的真實寫照。那時,凡是年輕女人在礦區像“神一樣”存在,就是因為礦山規定:凡是分配住房,以女方為主,男士不分配住房。所以,無論女的條件如何,都不愁嫁。

  龍口礦區是新建礦區,單身樓裏住的礦工年齡參差不齊,年長的四十歲有餘,年輕的二十歲不足。由於新建職工住宅數量少,有些新婚小夫妻,隻好在在單身宿舍拉個簾子,與其它工友合住,不僅小夫妻不方便,其它工友也覺得不好意思。有些好事的小夥子,喜歡專門聽別人的“房事”,然後出去宣講,因此,也發生過幾次工友動手打架的事。

  礦裏沒有單獨的公寓房,一些職工家屬來礦裏住,就不太方便。同宿舍的工友隻好擠到別的宿舍去。這些“偽單身”職工,在礦裏沒資格分到房,就把宿舍作為他們的臨時洞房,有的為了每夜都享受“魚水之歡”甚至長期盤踞下去。這樣造成了同宿舍的人不滿。有時,礦上的小夥,下班後,與工友到海邊釣海鮮,喝點白酒,一天的生活也很快樂。晚上也常熄了樓道裏的燈,耳朵貼在房間門上,偷聽真刀真槍的“激情戲”。高潮部分往往是第二天井下一整天黑暗生活裏的“精神快餐。”

  井下潮冷的黑暗侵入“黑哥們”的血液,賭博,偷情,醉酒,打架成為身體裏的子彈,射向比心靈更深處的空虛。由於是三班倒,宿舍裏每個時間段都有人在睡覺或談論女人。想象中的女人往往具有大眾性,相當於現在的大眾情人,可以供大家分享而不發生口水,那是一道百吃不厭的菜,每個人都可以伸筷子取一口,然後品頭論足津津樂道。

  單身樓住房日趨緊張,後勤科就來清理,礦工和後勤科長打遊擊,往往是科長剛清理了這屋,那屋又將簡易的“雀巢”複合在了一起。有了女人的宿舍就是一個家,有了家就有了工友喝酒的地方。說到底,也是礦工的不易呀。

  如今,礦區的職工住房達到90到150平方米,可礦山關了,人也分流了,就是有了房子,也成了空房,如今的礦區,房子也賣不上價了,重要的是房子空了,礦工的心靈上更空虛了。

  八十年代的礦山,每天中午去食堂打飯,路上經常會聽到礦廣播站在播完本礦新聞後,播放一首首聲嘶力竭的歌曲,印象中隻有兩句歌詞:耶利亞,神秘耶利亞,我一定要找到她;還有的就是,咱們工人有力量,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等等,然後,是一遍又一遍無望的重複。可能,這預示著煤礦的明天,你再喊,也無用,該關還得關。

  七十年代初,那個時候以階級鬥爭為綱,不允許任何人有隱私。這是一個反人性的時代,人人自危的時代,每個人活得都很壓抑。即便有個收音機,別人都會懷疑你收聽“敵台”。

  幾個工友走得近了,也會被懷疑結成了小集團。家庭出身不好,就被貼上了“政治標簽”;生活上萬一有閃失,就會被貼上“生活標簽”。美妙的青春就會過得異常艱難,但青春之美是壓抑不住的。”那時的礦山,文化生活是單調的、枯燥的,除了時不時地觀看聲勢浩大的階級鬥爭大會,就是成天沒有新意的電影。不管是好看的,還是不好看的,都喜歡看。畢竟看一場電影隻需一毛錢,主要是讓時間過的快些而已。

  那個年代,礦工也不是十分富裕。隻有才來的個別大學生,家裏條件好的,會有一個收音機,但也隻是公開的聽聽新聞,隻是到了夜深人靜時,才會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收聽一下“美國之音”。一名山東礦院采礦專業畢業的趙姓年輕人,在聽所謂的“敵台”廣播時,不小心被一名正在要求進步的年輕人發現,立馬上報礦裏,礦裏想要處分這名趙姓年輕人。年輕人一看情況不好,找到領導說,你們也別處分我了,我辭職行不,當時一位領導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同意了他的辭職。

  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這位仁兄成了一個企業的老板,回想在礦山的這一段經曆,他說,真得感謝那位告密者,要不,我可能在礦山呆一輩子了。

  三十年後的今天,告密事件依然存在。一次,一個機關四十來歲的幹部,本來,公司也計劃在本月幹部調整中提拔為中層,可以說板上釘釘人的事,但萬萬沒有想到,與自己的一位年輕的女老鄉聊天,一點不設防,談了自己對公司的不滿意,對某個領導的不滿意,被人家偷偷錄了音,當天就傳到了公司領導那裏去了,結果,到手的中層幹部職務,就這樣丟了,後悔也晚了。

  安全一瞬間 生死兩迷茫

  煤炭企業常講的就是安全為天,因為安全一瞬間,生死丙迷茫。

  2012年8月的一天,一家公司的車間副主任安排四個人到儲氣罐進行焊接作業,當時兩名年輕的工人接到指令後,立即拿上工具快步上到了十米多高的儲氣罐頂部,著手開始焊接工作。此時,另外兩名五十來歲的老工人卻慢騰騰地不願意前往。兩人私語,這可是危險的工作,萬一氣體泄了,不就爆炸了嗎?可領導安排的工作,不去也不行呀!於是,他們就拖延時間,結果不到十分鍾,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儲氣罐忽然在頂部炸開了一個口子,兩個年輕的工人就此失去了生命。而兩名老工人因為不願意去,保證了自己的命,也讓企業避免了損失。因為當時規定,死亡超過三人,就是重大02manbetx.com ,主要領導必須免職,企業必須停產整頓。在總結02manbetx.com 教訓時,一位領導說了一句,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呀!

  還有一位姓吳的工人師傅,一次井下采煤工作麵突然發生瓦斯突出,突出的煤炭粉末像洶湧的波濤把他衝出十幾米埋住了,隻有頭部露在外麵,卻剛好是風筒連接處,有風從裂縫溢出,才沒被瓦斯窒息。或許不想親人擔驚受怕,他始終沒對子女們講述這段經曆,幾十年後,老人去世了,他的子女們才從老人當年的工友那裏得知這個事,唏噓不已。

  大約二十年前,北皂煤礦新分了一批大學生,安排他們到井下工作,安監處的安監員與一名地測專業畢業生來到掘進工作麵,此時,工人在工作麵上打眼,然後放入火藥、填上炮泥,然後轉彎到腰巷中,連接放炮線和放炮器,進行放炮!按照規定,工人在放炮前,應該在下邊的巷道口外,進行喊話警示!當們走到這個工作麵的巷道口外時,沒有發現有人喊話警示!卻看到了腰巷中的放炮員低著頭,正準備按下放炮器!連放炮員身後的瓦檢員也看到現場的兩人,倒吸一口涼氣!大喊不要放炮,但放炮員沒有聽到提示,仍按下的放炮器。不知是放炮線沒有接好還是啞炮?反正沒有響!這才讓二人躲過一劫,如果炮響了,整個的煤和石頭就會迎麵炸向他們兩人生命也此終結了,所以,在煤礦,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安全就是一瞬間,生死也在一瞬間!

  回憶,漸行漸遠,回憶與現在永遠隔著一層捅不破的窗戶紙,永遠也不可能劃上等號,因為回憶永遠隻能是回憶,隻能儲存過去,而現在永遠是現在。

  時過境遷。如今的龍口礦山,早已資源枯竭關井,荒草萋萋,有的單位沒有關,但也不歸龍礦管理了。留下歲月的幾多滄桑,見證著這裏發生的一切。似乎一切都結束了,不,這一切已經成為曆史,一段龍口礦區煤炭開拓建設的文明史,它應該被書寫,被記載,這不僅僅是為了懷舊,而是不忘來時路,更好地迎新的美好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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