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穿針線
隨筆:一根穿針線
母親還是和原來一樣,靜靜地坐床邊,小心翼翼地從抽屜找出針線,輕輕關好抽屜。生活從此沒有了枯燥,心情也告別了憂煩。
冬日的陽台,明亮而耀眼。陽台窗戶向南,母親種了些花花草草,很有生機。母親轉展又坐在了陽台圈椅上,母親的閑暇時間在零碎中中流淌。
此時,她遇到麻煩,當年的繡花女連針線也穿不上。一月前,她還穿針線縫被子,現在明明看見針線孔就是穿不進來,她不相信自己眼睛模糊的這麼厲害,再次把線頭放嘴裏抿一抿,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把它撚得又尖又細,抬起手臂,讓眼睛與針線的距離最近。一次,又一次,還是失敗,再試,線團仍未穿進針孔內。
透過電腦顯示屏,我發現母親正在為我縫補外套上鬆動的扭扣。愣住了,我忽然覺得我就是那根縫衣針,雖然與母親朝夕相處,可我沒有真正的關心過她,那根絲線在她這裏己找不到進出的孔,可她還是不心甘。眼前一幕使我的眼睛瞬間熱了,我才想起很久沒有和母親嘮過家常了,也沒有關心過她的衣食起居了。
“媽,你歇一會兒,我來幫你!”我在母親耳邊輕聲說道。母親悠悠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緩慢地放下手中的衣服,放在手邊的凳子上。
我接過絲線穿針而過,母親笑容如花,用心為我縫補起來,像在縫合一個美麗的夢。
“衣服太厚頂針拿過來。”母親低聲說著。
“媽,給!注意點手”。我一手遞過頂針,一手輕撫母親的手臂。就像我小時候穿衣時,母親也是在一旁細心照料。看著母親在連續的縫補,我的心中湧走陣陣的酸愁。
不一會,紐扣就縫好了,看起來就很結實。母親長舒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陽台邊上的花草,俯身蹲下擺弄著花草,你瞧!一點也閑不住。
母親喜歡綠植,特別喜歡自己親手栽種。就此,每年我都會為母親買上幾盆稀有的盆景,滿足母親的嗜好。
這樣,母親覺得無趣了,可以看一看自己養的花草,養養眼;下樓,看一看外麵的白雲藍天;嘮一嘮,街坊鄰裏人來人往的喧鬧;累了,微閉上眼,把背靠在椅背上,小憩一會兒。
母親很容易滿足,我隻是幫她穿一根針,實現她為我縫補扭扣的願望,使她付出的愛暢通無阻,如此簡單。
而我在實踐中向前!(宣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