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不在了。”父親在電話中和我說道。
頓時我仿佛一瞬間快要癱倒在地。雖早已經知道這對經曆病痛折磨的爺爺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在眼睛裏打滾。我便忍著悲痛從手機上買好車票,第一時間踏上了返程的列車。
車窗兩旁的落木蕭瑟,車內異常靜謐。腦海中猶如過電影一般回憶起爺爺陪伴我的那些時光,從牙牙學語到後來參軍入伍,他的精神始終猶如一盞明燈不斷照耀著我。我好想在下次打電話叫爺爺時,還能得到他的回應;好想回家後還能依舊看見他慈祥的笑臉……
此時抽搐的身體顯得無比笨拙,我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思緒回到了十多年前,孩童時的我天性調皮,爺爺奶奶煞費苦心終於將調皮的我放入學校,而我總是不老實地回頭看著家的方向,但很清楚地記得那天,爺爺格外嚴肅地將我送到了距學校一百米的地方讓我自己走進學校。我那天仿佛一下子長大了,沒有像往常那樣打滾撒潑,而是仿佛一個輕車熟路的一年級學生,坦蕩蕩地走進了校園。他們也經常向我提起那天,並且意外我那天的表現,笑嗬嗬地對我說:“召召長大了!”
因為我是他們一手帶大的,想起那天他們其實並不放心,第一天的上學拐彎處爺爺的身影也永久地刻在了我的腦海之中。仿佛夢中的自己更加珍惜時間,清明前後,便迫不及待地吵吵嚷嚷著爺爺做秋千,那時的快樂很簡單,每天一毛錢的棒棒糖便是孩子們最大的理想與追求。而爺爺寧願自己天天用廢紙卷煙,衣服縫縫補補接著穿,但在我身上,爺爺從不吝嗇,總是給我買雞腿,帶我下館子,惹得別的孩子羨慕不已。我還吵著讓爺爺種西瓜,因為那樣的話,我便可以在瓜棚度過一個快樂的暑假。爺爺的愛不是溺愛,我那時總會因為犯錯誤而受到爺爺奶奶的雙重責罵。假如時光倒流的話,我想像一隻跟屁蟲永遠跟在爺爺身後。
突然間車子停了下來,感覺時間過了好久,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兩點了,車輪將我帶回到了冰冷的現實。醒來後淚水再次模糊雙眼,很難相信爺爺在生病的這兩年經受盡了怎樣的痛苦,可他永遠如同樂觀的勇士給予我力量。想起這兩年在部隊的洗禮蛻變,離不開家人的支持,爺爺總是對我說,在哪都要把紅旗拿回來。我並沒有辜負爺爺的殷切希望,從學校到部隊我一直都努力拚搏著,也拿到了多項榮譽。因為我知道,爺爺之前在林業局當工人時,就連續榮獲多年的勞動模範標兵,他們那會俗稱奪紅旗。熱愛榮譽的他教導我從小都應該好好表現,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他用一輩子去守護了自己的準則,我也將會讓他的精神得以延續!
光撒在我臉上,這束光是爺爺給我的。(孫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