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言:“故鄉狹小而難以容身,他鄉雖廣卻難安靈魂,於是遠方成了歸宿。”
每個人的心底,都藏著一個屬於自己的故鄉,我亦不例外。我們踏上異鄉的征途,求學、工作、生活,兒時的記憶卻如種子般深埋心底。
故鄉,總是與童年的美好時光交織在一起,四季更迭,雨落花開,我很少在冬日以外的季節歸鄉,唯有春節,才得以返鄉團圓。兒時的我,言語尚顯稚嫩,但每年返鄉,總能望見她在村口翹首以盼,那份期盼,自得知我們歸期的那一刻起,便未曾有絲毫懈怠。她緊緊攥住這份喜悅,我下車後,總愛與她手牽手走過那段鄉土路。她問,我答,我講述著遠方的故事,她則為我細細安頓。然而,如今她已不在,我也鮮少歸鄉,故鄉依舊,我的思念卻不再如昔。她雖離去,思念卻愈發濃烈。
歸鄉的次數依舊寥寥,我欲將故鄉吟成詩篇,讓風將我的思念傳遞給故鄉的親人。那山間的綠意,黃了又綠,誰能細數,花開了幾番,雁歸了幾次。魯迅的故鄉有閏土,而我的故鄉,則有外婆在那棵大樹下守望的身影。童年時渴望著長大,長大後卻發現,與故鄉漸行漸遠。我不清楚兒時的夢境是否還會與如今的夢境重疊,但故鄉屋頂的炊煙嫋嫋、清晨的雞鳴、黃昏時等待喂食的羊群、與爺爺一同犁地的老牛、村頭平地金黃的麥浪、鄰裏間溫馨的閑聊,依舊曆曆在目。
“一朝背井離鄉,故鄉再無春秋。”如今,故鄉的等待與山川相融,化作思念之風拂麵而來。我對故鄉的期盼已不如往昔,因為村口再無期盼的身影。故鄉的樹依舊陪伴著山裏的老人,而我,在他鄉繼續前行。(鈔向宇)